……
之前隔着玻璃感受不到海风现在脚踩上湿腻细软的沙子听到厚重的海浪声才真正感受到这片海的分量长发在腥咸的风里扬着肩头的毯子往下落她抱着臂慢慢走在臧习浦后头。
海滩上就他们两人。
远处海面上有一艘缓慢行驶的游轮。
关机一晚后的手机终于重新开机放在离他们十几米远的沙滩椅上她迎风走没出声臧习浦的袖口也被风吹得往后斜说:“来了这里就想看看日出之前行程忙一直没时间现在突然有这么个机会挺好。”
海平面处云层深处有红光渐渐渲染开来她望着说:“不好意思臧老师浪费了你一天行程。”
臧习浦回头看她一眼又转回去眯着眼看海平面淡淡的光照在他的肩身上。
“他给你回电话了吗?”
“没有。”
抚着手臂没什么情绪起伏眼睛内没有波澜安静地看着金光缓慢穿透云层臧习浦顿了几秒迎着风继续说:“你有没有想过我来这里的行程不花在你身上的每一天才是浪费。”
……
龙七看他。
他在前方侧着身步子没有停按原来的节奏走着:“我给自己定了一个时间点龙七你想听听吗?”
她不想问臧习浦的双手插兜。
“日出之前如果你和你的男朋友重修于好那我就会收起心思依旧把你当晚辈而如果日出之前他依然没给你任何电话那么……”
红色的朝霞逐渐被日出的金光覆盖一束一束地穿透云层龙七看着臧习浦听他说:“那么我就要没那么客气地追求你了。”
海风吹着耳根的发丝心口平缓地起伏一下。
“我对你的心思你也早就知道对不对?”
或许是早就熟悉她直来直去的性格臧习浦谈情谈得也特别直三秒后她回:“我知道。”
……
“但是臧老师”她慢慢说“我现在整个人所有的心思都在我的男朋友身上我花了四个月才跟他复合没有他的那四个月我每一天都过得很不开心所以……”
他接话:“我在这里的四天行程每一天都是冲你而来你这个小朋友把我弄得很没有办法你说什么我都听唯独追求你这件事你不用有任何压力你只是多了一个爱慕者再说我告诉过你不要以偏概多看看。”
她顿了顿。
而日出的光束越发耀眼照在她和臧习浦的肩身上海面金光粼粼长发与披肩在风里狂扬他朝她注视着。
风越来越大。
披肩差点随风飘那一刻他突然出手揽住她的腰留住披风步子紧接着因他施加的力道往前挪半步两人的身子在海风里贴近额头碰到他的下巴接着碰到他的嘴唇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臧习浦亲到额头她继而抬头与他对视的同时往后退半步贴近的身子瞬间松开肩头的披风一路滑到手臂。
遥遥十几米外传来她的手机来电声。
就是这么“应景”与“扫兴”两人间的对视不过五秒她再往沙滩椅的方向退一步:“我去接电话……”
……
遮阳伞下的风比海边稍温和一些从沙滩椅上拿手机头发一直在脸颊旁飞她捋发看到屏幕上靳译肯的来电。
轻轻呼吸。
但先不接先退出这个页面而后果然在短信箱看到运营商发来的未接电话记录靳译肯从凌晨一点开始往她的手机前后打过十五通电话每二十多分钟一通现在正是第十六通她又看一眼海滩处的臧习浦切到来电页面按绿色接听键搁耳边:“喂?”
……
但是靳译肯那边没有说话。
隐约有海浪声但又像是十几米外遥遥传来的她抚着臂淡淡问:“靳译肯?”
海面处的游轮“笛——”一声长鸣。
循声回头看船与此同时电话里也传出同样的声音伴着海浪与呼啸的风声她捋发的手指头一顿再念一句:“靳译肯?”
沙滩椅后成排的棕榈树随风而动相互交错的叶片散开又合拢淅淅沥沥响她看过去。
一边看一边下意识地朝里走穿过三四层树干到达最里一层靠近酒店楼时握着手机的手指骨节轻微抖听着海声受着风吹看着面前靠墙的白色铁艺椅上一个安安静静坐着的靳译肯。
一个凌晨之前还在两千公里外凌晨之后却随着台风一起出现在这座海岛城市的靳译肯。
他就像垮过一次。
手肘抵着膝盖肩身上留有淋过一夜雨的水渍拿着与她通话的手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但眼睛分明是红的就跟她凌晨那会儿一样红无声地对视着爱恨妒交杂想说什么但好像说什么都是浪费最后只揉成一句:“到头来你还是老样子。”
握着手机的手渐渐从她耳边垂到身下。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
“icloud账号密码查找iphone功能。”
他慢慢往后靠椅背说完这两串词脸色已经换一副眼睛还红但偏偏无声地笑笑:“我到底还要原谅你多少次?“
这句话里是含有“准备原谅她”的意思的。
他这么问她就听出来了是只要她稍微道歉他就能再次妥协的意思是他现在很生气但因为太喜欢她所以还要继续自作自受给他一个台阶就依旧能原谅她的意思她都听出来了。
但是她说:“你别原谅我了永远恨我吧。”
靳译肯看着她。
转身走的时候他果然起了身手腕一下子被拽着往后人回到他面前力气特别大完没有挣开的可能性他这时候的表情是真的阴沉也是真的不太信她能说出刚才的话问她想干嘛。
“想杀人!”她大声回。
甩开手瞪着他的眼睛说:“该你解释的时候你不解释现在后院都摆平了才找我谁知道你嘴里几句真!我现在只要一想到你和白艾庭就想杀人不管你和她到底有没有事都气得想杀你!”
“我跟她没有半点事”脸被靳译肯猛地捏住他一手直指向海滩“那你他妈的跟那个人有没有事!”
“那白艾庭的孩子是谁的?”
“孩子不是她的!”
“那么是谁的!”
眼睛仍死死地瞪着他偏要问出来而靳译肯一步步逼近她:“你说我是不是被你耍得跟个弱智一样两天坐三次飞机一次陪你看电影一次为了当面和你解释事情你在电话里喊我骗子让我去死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要来找你三个小时的飞机我就像坐了三天三夜!结果你在干吗?”
他大声问:“你在干嘛!”
“扯平了啊!”
海滩处臧习浦循声看过来。
而她此刻的眼里都是火心口起伏靳译肯听完这句话手从她的脸捏到她颈部扣着她的后颈两人通红着眼对视。
“为什么你每一次都要这样?”
“靳译肯你明明白白告诉我关于白艾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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