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福生点点头道:“辛苦你们了,这段时间只得麻烦你们仔细盯着那边了。”
“应该的。”小影说着,朝胡庭桉看了一眼,问道,“这位就是七爷吗?”
杜福生立刻介绍:“对,这位就是七爷,以后咱们堂口供奉的仙家便是七爷了,大家好好干,咱们堂口必定会越做越好的。”
小影咯咯笑了两声道:“熬了这么多年,咱们家终于名正言顺的迎来了仙家,可喜可贺。”
说完,她冲着胡庭桉福了福身,一阵旋风又离开了。
一夜太平。
可越是太平,越是让人心里不安,害怕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后半夜我靠着胡庭桉睡了一会儿,兴许是心中有事,天一亮我就醒了,胡庭桉那时候已经跟杜福生在院子里商量事情了。
吃了早饭之后,杜福生便说再去我表舅那儿看看,我再也坐不住了,坚持要去。
胡庭桉有些犹豫:“玥玥,这件事情一时半会可能根本没办法结束,牵扯太深,你得先养好精神才能坚持到最后。”
“我就去看看我表舅。”我央求道,“这一夜过来了,胡景霄也没有动作,更不可能在白天动手吧?我跟着杜叔叔,没事的。”
胡庭桉思来想去,最终磨不过我,说道:“那我也一起过去,但不现身,你们小心一点,别打草惊蛇。”
我赶紧保证一定小心。
杜福生的堂口离表舅的四合院并不太远,开车不过十五分钟的距离,敲了门,是表舅开的门。
他一眼看到我,眉头就皱了起来,不耐烦道:“想通了?没想通就别来我眼前晃。”
他还想拿亲上加亲的事情继续惹怒我。
我没有说话,杜福生打圆场道:“林兄你这又是何必?林姑娘毕竟是晚辈,你一个长辈跟晚辈计较这么多做什么?快快快,我今天带了两瓶好酒和小菜,让彦舟拾掇一下,咱们边吃边聊。”
表舅将我俩让了进去,胡庭桉一直握着我的手,他没有显身,表舅看不到他。
进了后院之后,远远地我就看到大厅里正忙着倒茶的‘表哥’,从身形背影来看,真的跟我表哥一模一样。
我老远便叫了一声:“表哥,玥儿来看你了!”
那身影微微一震,转而看向我,冲我挥挥手道:“玥儿来啦,快过来坐。”
他一下子便认出了我,并且很热情,我们走过去,他便请我们入座,给我的感觉是客气而又疏离。
这跟以往表哥与我相处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端茶给我,我接过茶杯,放在桌上,一把拽住他的左手,掀开他的袖口,指着红绳问道:“表哥,你什么时候爱戴红绳了?是不是谈了女朋友,这是女朋友送的情侣款?”
“这是我自己买的。”他说道,“今年是我的本命年。”
是啊,表哥比我大四岁,今年可不是他的本命年么,本命年戴红绳,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但我仍然不松手,指着红绳上的纹路问道:“这红绳好特别啊,还有纹路,看起来像……像符文一样。”
“庙里求来的。”他说道,“开过光。”
简直是对答如流,并且反应很快,这到底是什么灵物,灵智竟然这样高。
“问东问西的做什么?”表舅臭着脸说道,“彦舟,你这两天不是重感冒吗?没事避着点,别传染给别人。”
表哥便说去厨房做饭,留我们中午在这儿吃饭。
他前脚刚走,后脚表舅便两步踏到我面前,盯着我质问道:“我刚听到消息,说你去了惠城?并且还怀了他们胡家的种?是不是真的?”
我没想到消息传得这样快,但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便大方承认道:“对。”
“你这孩子!”表舅顿时怒火中烧,“你才多大,自己都是个孩子,怎么能这么不明不白的给别人生孩子?”
表舅满眼的痛心不是装出来的,那种发自内心的担心让人窝心,我伸手去抓他的手,讨好道:“这是一个意外,但我保证能照顾好自己,表舅不用担心玥儿,玥儿……唔……”
我正说着,小腹里忽然一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咬了一口似的。
痛的我一下子松开了表舅的手,手一松开,那股痛立刻消失了。
我顿时皱起了眉头,直觉不对。
表舅也问道:“你怎么了?”
我想了想,又去抓表舅的手,他的手很宽很大,手心里全都是老茧。
我刚一抓住他的手,小腹里那股疼痛感立刻卷土重来,痛的我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胡庭桉在我旁边也担心了起来,示意我赶紧松开表舅的手。
但我没有松开,紧紧地抓着表舅的手,小腹之中疼的都开始痉挛了,最后是表舅一把甩开了我。
我跌坐回去,已然满头是汗,但此刻小腹却又奇迹般的不痛了。
杜福生在一旁急的直搓手:“林姑娘你怎么样?要不要找医生过来看看?”
“不用。”我伸手捏了捏眉心,又抬眼去看表舅。
胡景霄给我喂了亲子蛊,我自己和那小不点都是携带亲子蛊的载体,除了之前发作的时候,我的小腹才这样疼过,自从胡庭桉给我喂了他的血之后,就再也没有发作。
但今天,我几次去握表舅的手,都能感觉到小腹剧烈的疼痛,那种痛分明就是亲子蛊在发作。
胡庭桉说过,随着我肚子里的这小不点慢慢的长大,亲子蛊的蛊毒会逐渐被他吸收,直到我足月生下他的那一天,所有毒素就会全部聚集在小不点的体内,而我重新获得自由。
难道胡庭桉喂了一次血之后,那蛊毒已经有部分进入小不点的体内,以至于他能从我表舅身上感应到什么,才会让我如此疼痛?
如果是这样的话,岂不是说明,表舅的体内已经有了蛊?
这个想法在我脑子里面一形成,再也无法抹去。
怪不得杜福生的人守了一整夜也没发现胡景霄任何动静,现在看来,不是胡景霄没动,而是杜福生的人没有察觉。
而胡景霄派出的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个黑纱女人,也就是江滨的姑姑,那个会玩蛊、会下降头的家伙。
我怎么也没想到,吴律师的事情会将胡景霄和江滨的姑姑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招致这么多棘手的麻烦。
这个从小被带离江家,一直生活在苗疆的女人,到底来头有多大?
留着她,终究是一大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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