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子铎眼里滑过了一丝惊慌,只不过屏息讶异不过刹那,他神色就恢复如常,丝毫看不出端倪。
“吴姑娘真幽默,若这茶水有毒,为何本王喝过无事。”
吴子慕轻笑,“所以我若是肃王,就会用没有解药的毒。”
说罢,吴子慕转碗端起,绕过帷帽浅抿了小半口茶水。
“太涩,可惜了一盏好茶。”
明知有毒,她怎还敢喝…虽然隔着帷帽,但这大起大落的动作是骗不了人的,味道也没说错。
越子铎一脸惊愕,指着吴子慕,“你……”
吴子慕声音冰凉,“我只是想告诉肃王,无论你是要毒杀我,亦或用毒控制我,都要先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办到。”
越子铎抬手擦额,额上很干,可他却觉得额头和后背很凉。
他本是想用毒控制吴子慕,得到他大皇伯亲子的下落,然后再找机会除去吴子慕。
毕竟对这个随时都可以威胁他性命的存在,不除之,他无法安枕。
他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可始终无法淡去他心底的恐惧,面色无华。
“本王能知道,吴姑娘为何选择与本王联手吗?”
“我就想看看,昌凌帝若知道自己视若珍宝的女儿,死在这些年他大力提携的肃王之手,会作何感想。”
昌凌帝并未明面提携过越子铎,却一直在培养南宁侯的势力,以其能与北阳王抗衡。
南宁侯是言德妃之父,越子铎的外祖,是他即便过了玉牒,都无法改变的血亲。
是以,这些年,他们从未放弃过,助越子铎重回皇子之位。
而昌凌帝依仗南宁侯,就等同于培养越子铎的势力。
越子铎虽不知缘由,可他一直以为,吴姑娘恨的是安宣和北阳王府。
可按照吴姑娘方才的话,她要报复的人是昌凌帝。
越子铎觉得眼前这个女子越发神秘莫测,琢磨不透了。
既然报复的是昌凌帝,为何还要铲除北阳王府呢?
直接选择敌人的敌人,不是更好吗?
“那北阳王府呢?”
吴子慕盈盈起身,“知道太多的人,命都不长。”
……
“你说谎。”
越子倾已经想好,若白彻说与聚悦楼勾结的人是太子,她该如何应对。
若道出的是别人,她就可全然不做理会。
可当她从白彻口中,听到“肃王”二字。
还听他说起,昨日肃王府有人在城中劫杀了一批人时,越子倾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嘻嘻哈哈。
她又咬字重复了一遍,“你说谎。”
虽然她与五哥、六哥的关系,比不上七哥。
可要说她五哥迫于萧后和北阳王的压力,要杀她,她尚且不信。
何况还是她从未得罪过的六哥。
关键这个六哥,还是父皇近年来一直在大力栽培的六哥。
除了质疑白彻说谎,越子倾找不到别的说辞。
可昨日肃王府的人为何要在城中杀人,劫杀的是封止他们跟踪的那批人吗?
不,白彻不可信…越子倾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她需要求证,找封止求证。
封止必定能从那些被劫杀的地点,推断出他们大致去的方位,然后找到幕后黑手。
越子倾足足用了半柱香的时间,才稳住心神,不过无论她怎么努力,她就是笑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