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神婆似乎是想阻止,但是他们人多势众,这个赵崇礼明显也是在气头上,李四智力不太正常,万一闹起来,肯定会吃亏。
我按住李四推给了薛神婆,对他道:“我出去办点事情,你在家里呆着,不许乱跑。”
薛神婆心领神会,一把拉住了李四的胳膊,只是嘴里还在咳嗽。
这件事说到底是我爸闹出来的罪过。
赵崇礼不直接在薛神婆家里闹气来,还算得上是沉得住气。
赵家一家的人命,确实是我们家的问题。
他们人多,所以车开得多。但是村子道路窄,一下子容不下那么多车辆,所以停在了路口。赵崇礼拉着我上了车。
他们应该是看我年纪小,一路上也没向我打听什么,而是直接往镇子的方向驶去。
关于赵家的事情我还记得一些,当时赵康、赵平是由堂伯开车送到了医院进行救治,那时候堂伯是垫付了医药费的,之后我发烧住在医院,奶奶好像也说起过,我爸妈临走之前还续交了住院手续费。
那么,现在赵崇礼找上门来讨要的应该不是医疗赔偿,他想要的是人命钱。
我全身依旧肌肉酸痛,哪里都不太舒服,我习惯性地摸了摸手上。
那枚蛇戒没在我手上,之前严之兮和迟霄有话说,应该是关于蛇柩的事。
车还没到我家,我就通过车窗远远看见我家门口围满了好奇探头的群众,时不时窃窃私语。
我家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经被打开了,在屋子里的那些货架也被扔在了门口,取而代之的是厅堂中两具棺椁。
家里其他一些占地方的杂物基本也被拿了出来,陈列在门口。
而中间围着的是赵平和赵康这对父子,他们双目紧闭深陷昏迷。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他们再也没从病床上醒过来。
我被人架着从车上拉了下来,人群中有个佝偻的老太太立刻拄着拐杖驻地哭喊起来:“你们家这挨千刀的狗东西!为什么要害我的儿子儿媳妇!”
她虽然看着年长又瘦弱,可能是干农活的缘故,手上十分有力气,她一拐杖打下来我差点摔在地上:“杀人偿命,我儿子孙子今天就躺在这,你们家要不给个说法,我老婆子今天就哭死在这里。”
我望了一眼那通体漆黑的棺材,旁边围了一圈人,看样子好像都是赵家的亲眷。
人确实是因为蛇酒出了问题才没了性命,还导致了人一直在床上躺着,这点我也没什么好辩驳,做错了事总是要承担责任的。
我站稳了身子,有心想去搀一把那奶奶:“奶奶,您小心身子。”
还没等我碰到那老奶奶,身后就上来了几个中年妇女拉着奶奶站到了一边,赵崇礼站在那老奶奶身旁,指着我说:“她就是白沁,蛇酒白跑了,他女儿在手上,今天这个公道我们一定给您讨回来。”
老奶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得捶足顿胸,嘴里还止不住地大骂。
李婶有心做和事老:“白沁一个小孩子家家知道些什么呀,你们家这事呢我们也都听说了。你们有话好好说,别吓着人家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