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吟对上我的视线道:“那些人找她,她就出去,回来就抱着迟霄一直哭……直到有一天,她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副棺材,她把我钉在了棺材上,我好害怕,可是她好像万念俱灰,抱着迟霄一起躺进了棺材里。”叶白吟露出稚子般的茫然失措。
那样的神情与他现在清隽的皮相并不相符,他却惶然不觉:“当我再次从黑暗中醒过来,所有的一切都变了。蛇柩长成了迟霄的样貌,他让我听他的话。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我一问他,他就会罚我……”
叶白吟应该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悲惨,话说到这里停顿了。
叶白吟抿了抿唇,跳过了这一段:“白沁,其实你已经轮回过一次了,只是那一次你为了圣蛇村,献祭了蛇柩。”
我不自觉握紧了掌心,眼睛始终盯着叶白吟一动不动,只是我不知道叶白吟说的话又有几分可信。
只是杯子已经被血灌满了,我收回了手,擦了擦血迹,用毛巾裹紧了:“那迟霄呢?他应该记得的比你多吧?”
“迟霄……”叶白吟垂下眼眸,望向我手上的戒指,低声道:“粉白黛黑,人神殊途,迟霄到底对这件事知晓多少,这我说不清,我只能告诉你,他并非从前的迟霄。”
“他虽有了迟霄容貌,却不是迟霄,蛇柩也不是。”叶白吟顿了顿,起身道:“如同你,也并非白沁。”
叶白吟端起桌子上的杯子,把杯子里的血喂给了白薇:“蛇柩已经被镇压,我和白薇暂时失去了能力,一段时间内不能行动。”
“迟霄既然选择了镇压蛇柩,恐怕他的伤势比我们有重无轻。引渡魔鬼蛇跟他现在的伤势比起来,应该只是小儿科,只是你怀了蛇子……”叶白吟看着我的肚子,欲言又止。
他小声道:“迟霄是什么人我也说不上来,我只知道他应该是个大人物,当年不管什么人来见他,都是行跪拜之礼,我想你们的孩子应该也非池中之物,你要生应该不容易……我只能说,你自己万事小心。”
叶白吟照顾着白薇喝下了血,用袖子替她擦了擦嘴角,之后把杯子收好,打横抱起了白薇站到了床边,他临走之前,看了我一眼,轻声道:“白薇有想过要救你,她以为她死了之后献祭蛇柩,她的爸爸就会放弃打你的主意,只是……”
我愣了一瞬,看了眼双目紧闭的白薇,无力地挥了挥手:“你们走吧。”
“白沁,我今天同你说的种种,只是想提醒你,蛇柩不能被毁去,蛇柩与迟霄一体,却不同心,你……”叶白吟似乎说到了为难之处,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他看了眼我手上的戒指,最后站在窗边纵身一跳,于无边黑暗中失去了踪影。
我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心,鲜血渐渐染红了毛巾,伤口有点疼。
我摸了摸手上的戒指,回想起梦境里的蛇柩,以及他说的那些话,其实我早就应该猜到迟霄和蛇柩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
粉白黛黑,人神殊途。
白沁为了能让迟霄死而复生,竟然献祭蛇柩,还将无辜的叶白吟永生永世留下来做了阵前灵。
但蛇柩到底有什么用处呢?为什么叶白吟还是叶白吟,迟霄却不再是迟霄了。
甚至到了今天,还出现了两个迟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