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轻人眼里似乎早已看透，我想起老李先生问灵时凶狠诡谲的面貌，心里骇然：“蛇柩当然是希望我能够生下蛇子，可是老李先生体内这条蛇好像不这么想。”
汤迎秋那么泼辣的性子，在知道我腹中有了蛇子之后都不曾动过这么强烈的杀心，因为她知道有蛇柩在，我死不了。
但老李先生体内的蛇好像和他们不是一伙儿的，一直想杀了我肚子里的蛇子。
赵平当时找我的麻烦，好像也是想杀了我，而不是让我献祭？
年轻人微微点头：“这就是原因。蛇柩有相对立的意志，它们之间一直在互相冲撞，虽然蛇柩极力压制，但还是有一部分从蛇柩逃了出来作对，所以我们一直保住老李先生这一条命。”
我这时候才好好端详了这个默不作声的年轻人，他看起来年级很小，应该比严之兮还要小几岁。
虽然他身高很高，下巴也有一些短短的胡茬，可看起来像是青春期刚刚发育，荷尔蒙过剩所导致，极有可能这位年轻人是否成年都得打个问号。
在我注意看他的时候，门外严之兮敲了敲门，年轻人确认了一下布条之下的那条蛇，便不再说话。
严之兮冲我道：“方才那东西应该是来找你。”
严之兮反手从怀里递了一张黄符给我：“这是传音符，我咬破手指鲜血所制。假如你遭遇不测，将符纸撕成两半，我自会来。”
召唤型符纸的意思？
我拿了过来，向严之兮道：“谢谢。”
年轻人对严之兮说道：“你回来了，帮我个忙。”
他的声音平淡如水，严之兮跟在他身后一起进去了，还顺手把门关上了。
我被关门声震了下，回过头去看薛神婆，薛神婆倒像是早有所料，低下头抿嘴偷笑。
薛神婆跟着我进了房间，打量屋内陈设，感慨道：“这里可比我那破房子好多了。”
现在时间不早了，薛神婆应该也不会再回去了。我摸了摸口袋里的蛇蛋忍不住屏息。
我掀开床上被子道：“既然天正门的人都说有东西找上我了，那晚上我们一起挤挤吧。”
“我老婆子没什么意见。”薛神婆坐在了床边说，“不过我夜里咳嗽，你要是不怕睡不着就挤挤吧。”
薛神婆的视线落在我的衣服口袋，轻声问道：“白沁，你可知道千树的身份？”
我整理床铺的动作顿了顿，低低应声：“圣蛇村礼堂阁楼的女人。”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薛神婆绞着自己的手揉搓，“千树一直被关在阁楼上，生下了那么多蛇蛋，你知道原因吗？”
我转过头去看薛神婆，她的咳嗽已经停止了。
薛神婆郑重其事道：“蛇尊和叶白吟不希望你见她，这是人之常情。如今你身怀蛇子，千树能感应到你的位置，所以能找到你。”
“她为什么要来找我？”我索性也不整理床铺了，一屁股坐下道，“她跟我有关系吗？”
薛神婆张了张嘴，布满皱纹的眼睛微微出神，过了很久之后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道：“蛇尊和叶白吟应当都对你说过，上一次转世轮回的白沁，是不是？”
我点了点头：“上一世的白沁献祭了蛇柩，但是没有生下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