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迟霄不知何时坐在了窗边，手里拿了一个石碗。
不知道碗里是什么东西，但有一股非常清甜的气息一直往外冒。
嘟嘟原本捧在手里的肉汤已经摔在了地上，这时候嘟嘟正抬着头，眼巴巴地望向迟霄手里的碗。
迟霄把碗递过去，嘟嘟刚往前走一步伸出手，他又马上收回去，嘟嘟凶狠地直哼哼。
这父慈子孝的架势，一点都不迟霄。
迟霄昨天拂袖而去，但今天却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还带了一筐新鲜的果子过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颗红色的小果子一直引着嘟嘟玩闹，嘟嘟手脚并用，连舌头都往外翻出来了，只是嘟嘟不是迟霄的对手，只能眼巴巴地瞎扑腾。
我对迟霄的出现有些意外：“蛇尊有什么事？”
望向他手里的石碗，我心悬了起来，伸手摸着口袋里的小剃刀：“蛇尊是要取血？”
迟霄逗弄嘟嘟的手停顿了一下，手上的果子瞬间就被嘟嘟舔了去，迟霄抿了抿唇，看我的眼神带着淡淡的怅惘。
“不是。”迟霄从碗里摸了两颗果子，伸手递给了嘟嘟。
迟霄站起身，走到我眼前，把碗递过来道：“今早刚弄来，不宜长久储存，你尽快吃了吧。”
石碗灰蒙蒙的，显得碗里的野果子愈发鲜嫩可口，上面覆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一颗颗饱满剔透地铺在碗底。
人参本就珍贵，浆果更是难寻，哪怕是千年的人参也就那么两三颗。
铺满整个碗底确实是不容易。
嘟嘟吃了两颗，好像还是很馋。他迈着小短腿扑在我旁边，睁大了眼睛露出渴望。
迟霄低头看了他一眼，从碗里又拿了两颗给了嘟嘟。
“你最近受了伤，先吃吧。下次有机会再给……嘟嘟。”迟霄眼里神色一闪而逝，看不分明，想了想又解释道，“他若是吃得太多了，可能会换牙。”
我伸手在碗里拿了一颗：“谢谢蛇尊。”
迟霄的唇色发白，他注视着我，眼里宛如藏了一汪清澈的湖水，现在正好层层起涟漪。
黑影来去无踪，迟霄也不见了人影。
我确实受了伤，也没什么好客套的，既然对身体好，那就应该早点吃。我伸手把浆果扔进了嘴里，浆果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嘟嘟是千树生下的蛇子，本质上来说，过于阴邪。这种滋补的东西还是少吃一些。我将迟霄送过来的浆果慢慢地吃完了。
嘟嘟在我脚边急得伸手想来抓两颗，我吃完之后才把石碗给了他。他捧着空空如也的石碗，还不甘心地闻了闻。
我只好又给他盛了点鸡汤，切了点鸡肉哄着。
在房间里，我喝了两口水，压了压嘴里人参浆果的气息，这才推门出去。
薛神婆在门外已经开始摆上香案，方叔叔夫妻也已经跪好了。
等薛神婆把方叔叔夫妻带过来的鸡蛋埋进了米中后，我立刻拿了托盘过去。
清香燃尽，喷了一口酒水，薛神婆点了点头，我就在香上洒了水。
等薛神婆的吩咐做完之后，那炉子里烧着的纸钱已经化成了灰，但是不停地往外飘散，一看便知方芊怡怕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