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从我成年起就一直听着。
那时候它只是重复喊我的名字。
之后,叶白吟下了蛇诞欢,迟霄告诉我,这个声音来自蛇柩。
如今,蛇柩暂且镇压,这个声音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站在水库的岸边,风吹着那些水往岸上涌。
那声音盘桓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夕阳洒满了湖面,像一场金箔雨。
清风从湖面轻柔掠过,朝岸边而来,恍惚间仿佛有一条大蛇,身披鳞光而来。我只觉得头晕目眩,锁骨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风蔓延了全身,心里的恨意和恼怒顷刻间被放大了一般。
我想抬手挣脱束缚般的风,却被一只手握住了。
“白沁。”迟霄的声音如寒山碎玉,幽谷旷绝,遥远却又近在眼前,“白沁,醒醒。”
我慢慢睁开眼,眼前山峦叠翠,夕阳如血,却根本没有迟霄。我看见湖面上漂浮着一头黑发。
那青丝如瀑,柔软如绸,漂浮在水面上四散,在我模糊的视线里,头发似乎还在生长变长。我有些茫然,不知道这头发到底属于千树还是我。
与此同时,一股力量扳着我的肩膀转了过去,一个黑影朝我压下来,唇上一重,疼痛感随之而来。
我被黑影带下了水,冰冷的触感蔓延了全身,仿佛要溺水。
再看清时,迟霄近在眼前,他面如冠玉,长发披散,静静注视着我。
周围的水面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扭动,看起来像是赤线虫,不停地在水面上蠕动成求救的字样。
求救讯号顺着水面起起伏伏,鲜红一片。
胸口的疼痛传来,延绵不绝。
我只觉身体一轻,被人带了起来,应该是迟霄。他将我放下来,拉开衣服,按住了我刺入穴道的针。
疼痛传遍四肢百骸,我惊声呼痛。
湖面上的求救讯号不见了,只剩下打翻了墨水般的长发,与迟霄的玄色衣袍纠缠在一起,难分颜色。
我的意识模模糊糊,只是眼前场景一转。洞府的石壁上有月光虫攀岩而过,迟霄带我回了洞府,我周遭从湖水转换成了两极潭。
“忍忍。”迟霄温柔耐心地哄道。
两极潭之下,一尾漆黑的蛇尾缠住了我的双腿。迟霄抱着我,轻声道:“再施一次便好。”
我转头看着那些黑色的头发,伸手掐破了指尖。鲜血从指尖汩汩流出。我的手从湖面上滑过,黑丝条条缕缕跟着滑过。
“白沁,放心,你不会有事。”迟霄边安慰边拉开了我的衣服,伸手按在他之前刺入的针上。
“我为你施针,施针之后你便会没事。我在这等你睡醒,好吗?”他的声音温柔缱绻,却暗含焦灼。
“我是不是和千树一样了?”我望向迟霄,手里捉了一缕长发,“为什么……”
迟霄轻轻移开视线,只是手按着针施力。
针按进体内,我只觉痛不欲生,伸手拉住迟霄的衣袖:“为什么会……”
白影一闪而过,迟霄伸手脱下了外衫,罩在了我身上。
“发生了什么?”叶白吟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施针不是没有用吗?迟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