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半道上停车的时候,缠上的东西。”迟霄抬起手,他手上多了一块像是人皮似的东西。硬币大小,在迟霄手上蠕动着。
迟霄手一挥,火光一起,顷刻间化作了灰烬。
我开了灯,确认了室内的墙壁没有变形,才觉得安心。
“睡觉吧。”迟霄擦了擦我的冷汗,“你身怀有孕,虽然天正门和霍家的人守在镇子外,但邪棺位于向荣镇内,那些东西多少会觊觎。”
迟霄伸手摸了摸我的肚子,轻声道:“睡觉吧。”
迟霄身上很温暖,我靠在他怀里,偏过头对上迟霄墨色的眼睛,那对眼珠子比黑曜石还要要漂亮。
我忽然回忆起小时候每次做噩梦,无论遇到什么样糟糕的境地,只要看见这双眼睛,那些恐惧便会散去。
在噩梦的某一个角落,都有迟霄漂亮的眼睛。
“迟霄。”我转过身,抱住迟霄的脖子,靠在肩颈处,低声道,“你能不能变成梦里那样?”
迟霄的身体僵硬了一瞬,抬手摸了摸我的手臂。
他亲了亲我的头发:“我抱着你睡,嗯?”
我往他怀里靠了靠:“你是留下来特地保护我的,对吗?”
一如从前迟霄在梦里跟着我,不让蛇柩拉我入梦。
我摊开左手的掌心,那里有一个咬痕,迟霄也摊开了掌心,一模一样的齿印。
他握上我的手:“我们已经成亲,夫妻同心,我定会想办法护你周全。”
迟霄眼里的温柔如暗夜流星,煞是动人。我不自觉靠近他,直到几乎快要贴上去,却想起一件事。
我伸手拉开了迟霄的衣服,视线落在他的锁骨上,顺着膻中穴往下,每一处人体大穴都留着一个针眼。
和我身上的,如出一辙。
我还想继续查看,迟霄却拉住了我的手:“别看了,再看我要害羞了。睡不睡觉了?嗯?”
“夫妻同心的意思是……我长了蛇鳞纹,所以你身上长了一样的,对吗?针也是,我觉得痛,你才觉得痛。”我将手小心贴在迟霄的胸膛上。
我以为迟霄的蛇鳞纹是因为镇压了蛇柩,所以蛇柩才会让他长出蛇鳞纹。可是他并不需要洗骨,为什么会有针眼呢?
这根本说不通,不是吗?
迟霄穿好了衣服,淡声道:“别胡思乱想了,睡觉吧。”
“为什么?”
我紧紧盯着他的脸,生怕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这个问题莫名其妙,但迟霄却听懂了,他轻声叹了口气道:“针养在我体内,受我魂力滋养。哪怕有一天白沁真的醒了,你也不会有事。”
“有我在。”
迟霄那天反复说,哪怕白沁醒了,我也不会有事。
他体内的针养了多久?
我觉得有点心酸:“白沁就那么重要吗?”
“不是她有多重要,”迟霄关了灯,抱着我睡下了,“是因为只有她能够完全镇压蛇柩。”
我想起叶白吟说过,迟霄身死之后,白沁经常早出晚归,回来的时候满身是伤,然后抱着迟霄一直哭……
或许,那时白沁应该就是为了镇压蛇柩如今滋生的那些东西,到了无可奈何的地步,她才不得已造出了蛇柩。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迟霄轻声道:“或许等你生下蛇子,蛇柩重新获得了生机和力量,它就有能力镇压那些东西了。那时或许就不是非要复活白沁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