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的房子都是统一的,一眼望过去一模一样,我对比着这一排房子,似乎都一样。
模糊的记忆里,我记得李婶曾经说过,后面的小区一楼的高度是三米多,不像我们只有两米多。
照这么看的话,一楼矮得这么明显,到了楼顶应该会比后面矮上一些。
我刚想去借个皮尺卷,量一下具体的长度。
迟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身边。
“你们家二楼和三楼中间有一段是空的。”
我有点惊讶,却并不是太意外:“大概多少?”
“我刚才数了阶梯的阶数,一楼到二楼是二十八。”
迟霄抬起头望向我家的房子,“可是二楼矮上一些,却还是二十八。”
“一楼比二楼高,说明二楼和三楼中间有一段空隙。”
“那声响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声音应该是在交欢,可是两个女人,难道是同吗?
迟霄的声音里带了些寒意:“总之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你还让梁俊驰今晚睡在这里,万一她们出来了怎么办?”
“因为只有梁俊驰能把她们引出来,”迟霄望向我道,“梁俊驰与旁人不同。”
我已经不想再去梁俊驰哪里不同了。
我去了一趟李婶那,她在做油炸小黄鱼,看见我道:“你要不要带一会点回去?”
“李婶,你知道当年给我们家做后院的人是谁吗?”
“那时间太长了,记不清了。”李婶笑呵呵翻着那油炸小黄鱼,“但我倒是记得那家水泥匠,就是死而复生那家,叫什么王……”
李婶说到这里忽然叹了口气:“他家老爷子也是做这个的,让他帮你补补不就好了。”
“王泰安?”我听这个名字愣了一下,有一种游戏重新加载进度条的错觉。
王泰安的父亲帮着建的吗?
那么就是那时候王泰安的爸爸听说了关于圣蛇村的事,所以王婆才会硬拉着麦小春去求蛇卵?
绕来绕去,这些事还是我爸妈在背后推波助澜吗?
继续问下去,李婶好像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房子差不多也打扫干净了。我带着李婶给的那些吃的,叫上梁俊驰一起回去。
走之前,我看李婶的身影一个人在店里忙活,她打扫房间,收拾碗筷,一个人从早忙到晚。
那些血虱子从身后的细线爬进她的头发里,支撑着她的生命。
迟霄拉了拉我道:“走吧。”
李婶冲我挥了挥手。我坐在车上,望向迟霄,问道:“李婶这样还能支持多久?”
“看她自己的意志。”迟霄低下头看着我,“她和酒鬼陈一样,都是意志在撑着。酒鬼陈的症结在于孙子是否回来,至于李婶,如果支撑她活下去的动力一直存在,那么她就会一直活着。”
我想破了头,夜想不出来是什么让李婶这么拼了命的想要活下去。
我爸从前卖酒喝酒,我妈天天在外打牌,日子一个比一个过得懒散惬意。
李婶一年到头,我看她几乎没穿过什么新衣服,每天都在看店,挣了钱全补贴给了儿子,我却对她的儿子没什么印象。
这样会有意义吗?
我转念一想,每个人想追求的东西都不一样。我刚转过头,还没张口,迟霄摸着我的肚子,低声道:“你和孩子就是我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