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忽然从地上坐了起来,在白色的蛇扑过去的最后一刻,抱住了叶白吟的蛇尾。
十八年的疯狂和勇气好像都用在了今天。
我抬起右手,用石片割开了叶白吟的蛇皮,绑在了自己的手上。
这样一来,哪怕叶白吟再引动天雷,我都不会掉下去。
叶白吟被剜了皮肉,痛得颠荡起伏,蛇身蜷缩又撑开,我在它尾巴上,被它颠得晕乎难受。
叶白吟调转了蛇头,像是来追逐自己的尾巴:“白沁,我对你已经手下留情!”
我想要说话,可是天雷让我全身麻痹,连舌头也是,说不出话来。
叶白吟不敢过于频繁地使用天雷,哪怕迟霄远在千里,可他会对天雷有所感应。
只要迟霄一到,我总能凭借这点情分,拥有一点点机会。
叶白吟蛇身蜷缩起来,紧紧缠住了我整个人,我有点喘不上来气,紧接着叶白吟蛇瞳猛地收缩,将我扔向夜幕中无数的铁锁。
叶白吟生生扯断了自己的蛇皮。
而我,被他身后连绵不断的铁锁缠住了。
白沁低低笑起来,笑得婉转动听,回荡在黑夜里像是最后一颗温暖的星星。
这些铁锁像是幻化,看得见,摸不着,我根本拿它没办法。
眼看叶白吟疾如迅风般嘶吼着朝薛神婆的方向俯冲而下,嘟嘟张大嘴低吼着,似乎绝望害怕到了极点。
千钧一发,黑影轻盈得如同一阵风,拂开了叶白吟。
迟霄的衣袂微微扬起,似乎披了一身风霜,堪堪赶到。他站在薛神婆身前,望向白棺木中的白沁,低声道:“我说了,我会解决。你何必急于一时。”
在感情上,迟霄或许有很多不足和迷茫,但在大是大非上,迟霄始终都不曾错过。
叶白吟引动天雷的时候,其实我松了口气。
因为我知道,至此,迟霄一定会来。
“迟霄!”叶白吟受了伤,疼痛难忍,甚至都没有办法化成人形,他急急忙忙用蛇语跟迟霄说了什么。
他厉声道:“你就任由她胡闹?”
迟霄的视线集中在我的肚子和我手上的石片,我一下子明白过来,叶白吟说的应该是我打算生剖取胎,给薛神婆。
我有点心虚。
迟霄什么也没说,视线仍旧对上白棺木中的白沁:“无论如何,我会解决,你不该瞒着我私自动手。”
拂袖间,层层惊雷落下,铁锁如潮水般退却了。
我身上的铁索松开了,我也开始不由自主往下掉,眼前黑影闪过,迟霄接住了我,带到了薛神婆身旁。
迟霄扫了眼薛神婆,却什么也没说,回过头去看白沁:“你先回去,我自会解决。”
天雷过身确实不好受,我还是说不出话,嘟嘟看我难受,过来给我拍背。
白沁笑了笑,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口吐人言,而是用蛇语和叶白吟交流着。
我听不明白,只能看到迟霄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却还是站在我身前,淡声回复道:“就算如此,我与她婚盟已成,她就是我的妻,她有事,我不会坐视不理。”
迟霄伸出手,向上摊开,露出一道半圆的伤口,还留着齿印。
原来是真,迟霄的咬痕还在。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迟霄注视着白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