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要求 脸是个好东西(2 / 2)

见大阿哥乖乖摇头,皇帝就笑了:“镇国公的邻居是庄亲王,他家的孩子是咱们的亲戚,算下来该是你的堂叔。”

永璜听得恍然大悟,所以兜兜转转的,石林的邻居就是他的堂叔了?

皇帝见他严肃地点头后道:“既然是自家人,那儿子让小欢子多做点玩具去送?”

闻言,皇帝又忍不住笑了,摸摸他的脑袋就让永璜回去了。

永璜压根不明白皇帝叫他过来是为什么,苏叶就老紧张了。

等大阿哥回来后,苏叶私下问了问,有些猜测皇帝是不是怀疑永璜想借着石林的手跟庄亲王的人来往,攀上关系?

苏叶都无语了,永璜才几岁,才丁点大,皇帝会不会想太多了?

皇帝也觉得自己真是想太多了,就是太巧合了一点,怎么石林刚好要送礼,然后大阿哥就帮着送,对方还是庄亲王了?

然而他仔细想想,苏叶对辅政大臣也是一知半解,毕竟翁果图以前的身份不高,根本接触不到皇亲国戚,更别提是庄亲王了。

皇帝也是一时兴起找大阿哥问了问,见他的小脸一无所知的样子就觉得自己确实想多了。

于是他夜里抬脚去了承乾宫,见苏叶正坐在软榻上,穿着宽松舒适的衣裙,笑着看身边的秋夕和春宁做女红,烛灯下她的眉眼多了几分温柔,很是温婉的模样。

可能又要当额娘了,才叫苏叶这般欢喜?

皇帝进来,苏叶起身要去迎,被他抬手压了压肩膀:“不用起来了,这是做什么,给孩子做的小衣裳?”

“是,原本绣娘已经着手做了,就是臣妾想着贴身的东西还是让秋夕带着春宁做比较好。”

苏叶是看多了宫斗戏,谁知道绣娘里面会不会混了谁的人,动动手脚,加上古代孩子夭折率那么大,她还是不放心的。

皇帝一听就明白她的顾虑,还觉得苏叶是杞人忧天了:“放心,那些绣娘一家子都是包衣,不会随意背叛的。”

谋害皇家子嗣,他们九族都不够死的,何必冒这个险?

他搂着苏叶坐下,低头看了眼她还平坦的小腹问道:“今儿张御医过来请脉,可说过什么了?”

苏叶无奈,张御医来给她把脉,肯定转头就跟皇帝禀报了,他还来问什么?

“御医没说什么,只道一切都好。”

皇帝知道张御医是为了让苏叶安心,自然不敢给她多说什么。

张御医的原话是苏叶原本身体底子单薄,怀孕后还是小心点为好,坐胎也不如其他人来得稳固。

而且半个月之前得了风寒,幸好苏叶因为不适应苦药没喝下去,不然必然还是会对孩子有些影响的。

皇帝顿时有些庆幸苏叶没喝药,一时又对焦太医有些不满,难道他把脉的时候就没察觉出苏叶可能怀上了吗?

焦御医被罚了一年俸禄,熬了十年的官职直接被皇帝撸没了,简直欲哭无泪。

宫里的御医其实擅长的都不一样,只是擅长妇科的比较多,偏偏焦御医擅长的是伤寒,又偏偏秋夕请的是他,于是就悲剧了。

那会儿苏叶才一个多月,张御医都未必能判断出来,更别提是焦御医了,他简直比窦娥还冤!

然而能怎么办,皇帝说他错了,焦御医就只能认罚。

皇帝搂着苏叶的肩头,也能感觉她比以前长肉了一点,却还是太瘦了。

“张御医让你想吃什么就吃,偶尔起来走动一下,也别太累了。”

苏叶听话地点头,却不太敢吃多,不然孩子太大,顺产就艰难了。

古代可没什么剖腹产,要是个头大的孩子,硬生生顺产出来,那实在太疼太遭罪了的。

不过这时候她也不敢跟皇帝这么说,只点头敷衍真就是了。

皇帝这时候却又道:“原本几个小阿哥该有两个伴读才是,只是他们年纪小暂时就挑了一个就足够了。另外一个伴读过一年再挑人也行,就是富察家递了折子上来,希望有机会让子孙成为大阿哥另外的那个伴读。”

苏叶一想就明白,格朗是富察夫人的亲戚,可不是富察家的。

翁果图没先想着从自家人里挑,而是选了富察夫人的亲戚,这里面也是大有来头。

她搜索过富察格格的记忆,隐约知道翁果图跟富察家的人都不大来往。

尤其他做佐领二十年没挪窝,实在没什么大前途的样子,富察家的人自然没打算巴结的。

要不是翁果图突然高升成为内务府副总管,如今又成为第一把手,他们哪里会想起这个不起眼的佐领来?

这里头还有个缘故,就是翁果图的亲额娘去世早,亲阿玛就另娶了,还生了个比他小几岁的弟弟。

等他阿玛死后,该是长子的翁果图继承宅子和大部分的公产。

然而继母勾结了族老们,许了好处,又拿出他阿玛死前写的遗书,道所有私产早就送给弟弟了。

翁果图当然不干啊,然而族老都被收买了,长辈们轮番来劝。

又因为继母是长辈,一个孝字压在头上。最后翁果图只要回来三成,七成的财产都叫弟弟拿走了。

老宅原本该是属于翁果图的,添上这三成私产其实也还凑合。

偏偏继母住着不走,作为继子的翁果图又不能把人直接赶出去。

然后继母年纪也不算大,又是高寿,熬到前年才死的。

继母都死了,老宅就怎么都要收回翁果图手里了吧,然而因为翁果图的女儿进四皇子府后一直没受宠,族老们又开始扯皮,推来推去的。

愣是今年初他们忽然转变态度,看着翁果图有利可图,主动要把老宅送上。

翁果图气死了,一家子因为他女儿进了四皇子府生下大阿哥才被抬旗,还要欺负他多年。

如今见苏叶得宠了,翁果图也高升了,他们又巴巴贴上来。

翁果图以前过得浑浑噩噩的,又觉得总归是一族人,以后苏叶有什么事起码有族人在身后撑腰。

但是这些年他也渐渐心冷了,尤其自己才好一点,这些人就开始狮子张大口,要求一个比一个多。

还一个个倚老卖老的,恨不得粘上翁果图,把自家人通通塞进内务府的肥差去!

大白天的,他们做什么梦呢?

翁果图可不能叫这些族人真进内务府,到时候皇帝还不削了自己,又要连累在后宫的苏叶。

见没能进内务府,他们这次就换了方向,想要族里的子孙去当大阿哥身边那个伴读。

能在大阿哥身边就能结识不少皇亲国戚,还能跟二阿哥这个皇帝的嫡子攀上关系,这买卖划算得很!

另外还有五皇子的嫡长子永瑛在,简直是光宗耀祖的事!

偏偏翁果图开始压根不考虑富察家的人,挑了富察夫人家的小侄子当大阿哥的伴读,叫他们急眼了,这不又派出族老上门来劝说。

翁果图刚开始还想着都是亲戚不要撕破脸比较好,谁知道这些族人越发过分,他也不痛快了。

他是脾气比较好,不等于就没有脾气啊!

而且翁果图如今有底气了,就为了自家女儿和的外孙,就绝不能让这些族人进宫去祸害他们!

这些贪得无厌的族人一旦沾上,那是甩都甩不掉,还可能给苏叶和大阿哥带来滔天大祸!

苏叶在皇帝身边小心谨慎多年,这些族人一天就能全毁了!

翁果图一气之下就进宫要见皇帝,皇帝还挺惊讶的。

然后他一进来就跪下了,还开始痛哭流涕:“后宫出了这样的意外,也怪奴才没好好约束好底下人,还请皇上降罪。当初蒙受圣恩全族抬旗,如今奴才既然犯错,来亲自请罪,还请皇上撤销全族旗人的身份。”

皇帝听得诧异极了:“此事朕已经查明,跟内务府并没有关系,你不必如此。”

雍正帝的粘杆处可是让他继承了,自然把内务府也查了一遍,看看是不是有人里应外合了。

毕竟彩霞一个宫女,如果要下毒,毒药又是从哪里来的?

等张明亲自去验尸,取了仪嫔尸身残留一点血,分出一丁点喂给牲畜,就能看出毒发情况,也能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毒了。

试了几次,张明就确定是马钱子。

要是这东西,那就棘手了。

因为马钱子随处可见,消肿十分有效。

平日宫里的奴才被罚被打之后不可能找御医治疗,就只能自己摘点马钱子磨成粉吃一丁点。

这东西贱得很,随意一种就一大把,几乎每个宫人都会私下藏一点,需要的时候也能用一用,对消肿尤为有效。

既然如此,彩霞得到这个东西就容易了,加大量偷偷放进药汤里喂给仪嫔,简直神不知鬼不觉的,半个时辰内必死,还能推到御药房、内务府和煎药、试药的宫人。

哪能想到药材没问题,药方没问题,煎药的宫人没问题,试药后也没问题,偏偏彩霞把马钱子藏在指甲缝里,喂药的时候悄悄渗进去?

因为仪嫔失宠,其他宫人正到处找门路,其实都不大在她身边伺候,这就给了彩霞可乘之机。

在张明手里,彩霞扛住了三天已经够厉害了。

但是第四天她就熬不住了,恨不能有人一刀解决了自己!

皇帝拿到供词的时候还意外挑眉,他没想到彩霞的身份竟然是原来那个内务府总管的私生女。

因为是跟一个寡妇偷偷生的,身份没对外说过,又利用权力偷偷把彩霞弄进内务府当宫女,后来还送去四皇子府,被当时黄格格挑中放在身边当宫女了。

彩霞原本想着跟着黄格格也挺好的,进宫后黄格格又成了仪贵人,自己作为心腹宫女过得比以前还好了。

前提是内务府原本的总管没被查,丢掉职位不说,连性命都丢了。

这亲爹除了没公开彩霞真正的身份之外,银钱是不吝啬的,对她也颇为照顾。

听说亲爹是被翁果图害死的,彩霞就怀恨在心,打算借刀杀人。

尤其知道亲爹会死,还是仪贵人的阿玛戴敏助纣为虐,所谓戴罪立功就是背叛了原本的总管。

彩霞不能轻易出宫去杀掉戴敏报仇,就只能在仪嫔身上动手脚了!

仪嫔原本就病怏怏的,所以彩霞要动手简直不要太容易。

皇帝挑眉,仪嫔死得也太冤了一点。

这个彩霞报复心切,害死仪嫔后就打算借此跟内务府扯上关系,要是能弄死翁果图是最好的,不行也要让翁果图满身脏水洗不清,皇帝就不会继续让他留在内务府当总管了!

翁果图下来了,哲妃能得什么好下场吗?

彩霞的谋算一环扣一环,要不是手段还稚嫩了一点,真可能瞒天过海,一石三鸟了!

皇帝心情简直坏透了,直接让张明把彩霞凌迟了,别那么容易死才能打消他心头之恨!

但是对于无辜牵连的翁果图来说,皇帝对他就有几分同情了。加上苏叶这时候怀孕,翁果图在内务府暂时看着做得不错,皇帝也没打算把此事怪到他头上。

如今见翁果图急冲冲进宫来面圣,诚惶诚恐告罪,还要让全族降旗,也太死心眼了一点!

皇帝抬手,示意高玉把他扶起来:“不必如此,你做了什么,朕心里明白,这是你应得的。”

翁果图谢恩后才起来,又抹着泪开始告状:“族人们没做什么就被抬旗,得了皇恩后却不知收敛。奴才瞧着害怕,又觉得是奴才的关系让他们抬旗,要以后给皇上添麻烦就不好了,还不如索性全抹了去,重新开始。等以后族人立功了,皇上再论功行赏就好。”

皇帝也耳有所闻,知道富察家这些族人隔三差五上门去找翁果图想找个出路。

他还派人盯着,看翁果图最后会怎么做。

翁果图是会抬举他的族人们,又或者模棱两可周旋着?

谁能想到他直接进宫来哭,还要一竿子把自己和族人的旗人身份全抹掉,也是够狠的。

这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吗?

皇帝哭笑不得,却也明白翁果图挺苦的。

族人来的都是长辈,他还不能把人打出去。要是以前帮过忙,翁果图肯定也不至于直接拒绝。

但是这些族人以前就不做人,也没帮过忙,甚至跟着继母坑他,这时候就知道伸手,实在很不要脸了。

皇帝只说考虑,就打发满脸泪水的翁果图去洗了把脸,这才让高玉送他出宫了。

他这时候到承乾宫看着苏叶就想起翁果图那张老泪纵横的脸,忍不住笑了笑:“翁果图今天特地进宫来见朕,想要抹去全族的旗人身份。”

翁果图也真是气疯了,想出这样损人不利己的办法来。

苏叶满脸诧异,又觉得翁果图很可能就是以退为进,或许是真的烦透了那些跟苍蝇一样围过来的亲戚,免得他们惹麻烦,便笑笑道:“阿玛这样说肯定是深思熟虑过的,就怕给皇上添麻烦了。”

皇上搂着她笑道:“确实,他是个好的,那些族人的确有些过了。”

他没说会怎么处置,苏叶也没问,毕竟等几天就知道了。

小洛子确实消息灵通,半个月后就带来了这个消息:“皇上答应了大人的请求,把族人的旗人身份全抹掉了,只留下了翁大人一家子的旗人身份不变。”

苏叶听着就乐了,皇帝这一手够损的。

只有翁果图一家是旗人,那么其他族人就是包衣了,见着他是低一等要行礼的啊。

就算是族老这种长辈,因为不是旗人,那就没资格再对翁果图指手画脚了!

怎么,包衣就是旗人的奴才,一个奴才还敢教训旗人了?

那就是身份的鸿沟,即便是翁果图的长辈也不行啊!

这样一来,翁果图确实能耳根清净了。

就怕那些族人不死心,怎么都要求上大阿哥其中一个哈哈珠子的身份。

当不成伴读,当哈哈珠子总可以吧?

哈哈珠子都是包衣,他们也是包衣,那就没问题了!

皇帝是解决了大部分的人,那些人都吓死了,抬旗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惨,一个个跟鹌鹑一样不敢动了,更别提去找翁果图。

但是有一小部分不要脸啊,尤其族老都快要气死了,都想第二天冲过去指着翁果图的鼻子骂!

他一琢磨暂时不能得罪翁果图,但是怎么也得要点好处来!

于是族老第二天就带着孙子上门找翁果图,怎么都要让孙子成为大阿哥的哈哈珠子!

翁果图这次没让人拦着族老,还开门请人进来了。

听见族老理直气壮的要求,富察夫人在屏风后面听着都生气,翁果图早就猜出来了,神色还比较镇定地问道:“要当大阿哥的哈哈珠子,怎么也得识字。”

族老连忙点头,把胖乎乎的孙子往前一推:“他聪明得很,早就开始学字,还会背诗!”

翁果图也没让族老的孙子背诗,而是又问道:“不止这些,还要会算数,又要学武,身体还得好才行。不然扎马步一咕噜就摔了,这不是影响阿哥们吗?”

孙子一听要扎马步就不乐意了,扭头看向族老道:“爷爷,我不要,扎马步好累!”

族老一手捂着孙子的嘴巴,对着翁果图道:“小孩子家家不会说话,他乐意得很。学武有什么难的,学会之后你就能飞檐走壁了!”

孙子这才不闹了,毕竟对小孩子来说,飞檐走壁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翁果图却皱眉:“飞檐走壁?族老你这话叫宫里的侍卫听见,他们都不会呢,难不成说他们的武艺不好吗?”

族老也不耐烦了:“这不行那不行的,你给个准话,难不成一个哈哈珠子还是也从你夫人家远亲里挑吗?自家人不选,肥水都流外人田去?”

翁果图嗤笑:“什么外人,夫人不就是内人吗?既然族老你这么问,那这样,正好大阿哥的武师傅等会下值,住得也不远,等会请人过来看看。”

族老一听就觉得有戏,让小阿哥的武师傅看上了,翁果图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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