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俞白开完会回来，花如是已经在办公室里等了好一会了。但幸好有花如是在，点的外卖还没凉。
也幸好办公室里一直没人，花如是待在这里还算自在。
俞白饭吃得很快，基本没有耽搁时间。因为等一会还有卷子要出。
早完成早收工。
这天都黑了。
“你不是说你今年的任务没有这么重的吗？”
花如是把吃剩的盒子给简单收拾了一下，等一会带到下面去，这种饭盒留在房间里味道很重。
“怎么现在还要加班了？是临时布置的任务？”花如是又问了一句，
“也不算。”俞白一面敲着键盘一面说道，“一个实习老师出的卷子有一点问题，这不要修改一下。我怕时间来不及，就说帮他一起做一下。”
摸鱼事小，耽误了考试时间事大。
花如是点了点头，不说话了，也不打扰俞白了。
俞白敲键盘并不快，断断续续的。
就题量而言，俞白所要打的字并没有很多。又不是写作文。两张卷子的论述题，加一起才四道。
主要是思路的问题，思路出来了，那题目也就顺其自然地出来了。
花如是其实是有话想跟俞白说的。
不过也不用这么急，等一会俞白工作完了再说也是一样的。
俞白出完题目了。
八个论述题。
一起打包交给了实习老师，最后再让院长从里面选四个出来吧。
俞白要合上电脑了，花如是问了一句，“我给你的东西你都带着吗？”
“什么东西？”俞白一愣，转头看向花如是。
花如是笑了笑，“就是我之前送你的那些奇奇怪怪的零碎的说可以保佑人的东西。”
俞白懂了，“带着呢。”
接着俞白在脖子间摸索一阵，拽出一个红绳出来。
一个很精致的小龙凰刀都快被他的体温给染热了。
“还有你之前送我的玉佩。”俞白从羽绒服的口袋里拿了出来。
“还有一个小瓷娃娃。”
看着俞白一个一个地掏出一些小玩意，花如是没忍住笑了。
太多了。
然后花如是又默默朝着俞白伸出了手，递过去一个香囊。
那个瞎子给的。
她看过了没有问题。
“你把这个也拿着吧。”花如是说。
“哦。”俞白没多问，老老实实地接过了。
接着花如是又说，“其实你平日里倒也不用带这么多，带上我给你的就差不多了。”
俞白看花如是的眼神幽怨了，“可是这些都是你给我的。”
花如是抿唇轻笑了一声，继续说，“你把你脖子上的龙凰吊坠留着就行，玉佩也留着。什么时候这个玉生出了裂纹你就把它还给我，可别轻易丢了。至于香囊，这个东西全凭你意愿。”
俞白没听太懂。“我扔你东西做什么？而且我不会让它碎的。就算碎了我也不扔它。”
花如是沉默一阵，“生裂纹是因为替你挡过了一劫，比如车祸比如被高空坠物给砸死……”
俞白听不下去：“你就不能念点我好？”
花如是轻轻笑了笑，略过了俞白的这句话：“碎玉会招来邪祟，留在你身上不一定能镇得住它。若轻易就丢了，有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之嫌。所以让你在玉生了裂纹之后就把它交给我。由我来好生养着它。”
“好，懂了。”俞白也听懂了。
话说今天的花如是怎么神神叨叨的。
正巧面前的电脑屏幕也关了。俞白把桌上的书给简单地整理了一下，明天就不来学校了。
俞白再关水断电。
确认教室里的所有电源都关了之后，他才招呼着花如是离开。
留在最后的一个是他。
所以这些最基本的事情要做好。别这个灯开了一晚上没人关。浪费电。
花如是也跟着俞白出了办公室的门。
左手提着刚刚吃完外卖的垃圾，右手牵着俞白的手。
“那我们现在去哪？”
俞白把花如是的手举起来看了一眼，“你的手好凉啊。”
其实俞白的手也没有多暖和，虽然办公室里开了暖空调，但毕竟俞白的手一直都伸在外面敲键盘。
俞白的手是温热的。
花如是的手则是冰冷的刺骨。
“这不是很正常吗？毕竟天气这么冷。”花如是随口说道。
“不对。”俞白道。
花如是：“……”
“我觉得得带你去医院好生检查一下了。得了什么病不要紧，但不能讳疾忌医。你最近很不对劲知道吗？而且我发现你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花如是挤出了一个微笑，转眸看向俞白，“那你平时睡午觉不是也一睡一个下午吗？你都没事我怎么会有事？”
睡得久当然也不是什么坏事，俞白也不是怪花如是睡得久了，但问题是花如是她以前不这样啊。
这种突然的转变让俞白感觉很不对劲。
俞白觉得他还是得去医院检查一下他才肯放心。
在车里的时候俞白都还在想这件事。
“而且你今天也不对劲你知道吗？”俞白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花如是靠在窗户边上，软绵绵地答了一句，“我哪不对劲了？”
俞白轻轻侧眸：“你今天居然涂了口红。”
花如是：“……我涂个口红怎么了？俞白你就是爱多想。”
俞白：“可是你以前都不涂的。”
花如是侧眸瞟了俞白一眼，“我以前也涂啊。我买了干嘛不涂，”
俞白纠正了一下，“很少。”
花如是不说话了。
她确实是很少涂这种东西，她买口红回来就是放家里当吉祥物的。
车子开了一会，俞白又突然问道，“对了，我今天跟你说的学车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还在思考。”花如是自己的心里也没拿准，“我真的太怕撞死人了。我倒是不会死，那万一把别人撞死了怎么办？”
俞白点了点头，也不强求。
学不学都没什么要紧的。
家里有俞白一个会开车的也就行了。反正俞白的工作算起来也是很清闲。
“俞白。”花如是又突然叫了一声，“手往前指了指，那边有卖橘子的，我想去买一点。”
花如是指的是砂糖橘。
前面卖砂糖橘的人是拿大卡车拖着卖的那种，上面还挂了一个纸牌子，十块钱三斤。看起来是那种自家种的。
俞白也跟着花如是手指的方向点了点头。
然后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住，接着带着花如是走过去。
俞白一边牵着花如是的手一边对花如是低声说道，“等一会先试着吃一个，看看酸不酸。要是酸的我们就换一下。”
花如是点头，“我知道的，我又不是个傻子。”
俞白：“……”
你看起来其实挺像的……
当然这话俞白没敢说出口，说出来了是要被揍的。
两人一边说着笑着，很快就到了摊贩前。
卡车放置的位置是在一个路口拐角处，在阴暗的地带。远处路边的灯光打在了砂糖橘上，让小橘子看起来黄澄澄的。
看起来还是挺诱人的。
俞白打量着。
品相也不错。
这第一关过了，要是品相不好的话，那连尝的价值都没有了。更别说买了，直接领着花如是转身就走。
……
走到卡车那边了，花如是先上去跟人打商量：“可以尝一个吗？”
卖橘子的是人是一个大爷。
他裹着一身军绿色的大衣，里面的絮都败了出来，这是一个穷苦人。
大爷听到花如是问话，立刻就摆了摆手，连声道：“可以可以。”
花如是一听令，当即就吩咐俞白，“老公帮我一个。”
在撒娇讨好的时候，花如是才会叫俞白“老公”。
俞白瞅了花如是一眼，“那你呢？”
花如是连手都没伸出来，“我冷。”
俞白：“……”
俞白上前挑了个橘子，扒了皮，分两半，一半塞到了花如是的嘴里，另一半自己吃了。
“还行吗？”俞白问。
从花如是的面色上来看看不出好坏来。
花如是压低了声音说道，“就那样吧。一般。”
实际上是味同嚼蜡。
当着主人的面她不好说太过的词。
有点不太想买了，败坏心情。
“不会吧。”俞白有一点惊诧了，“这不是挺甜的吗？”
花如是：“……”
花如是被俞白说的这话给说得愣了一下。
完了。
她可能真的生病了。
为什么俞白吃就是甜的她吃就是没味道？
花如是不开心了。
俞白瞅了花如是一眼，接着对着大爷微笑道，“先给我们拿十块钱的橘子吧。”
俞白还是脸皮薄了。
尝过的东西只要不是特别难吃俞白都会买一点下来。
况且这橘子是真的挺甜的。
花如是不吃他还可以吃。
等拿上了橘子，俞白再一手提着水果一手搂着花如是的肩，“你看你还想吃什么？你不是说这橘子不好吃吗？我们再去挑别的水果。”
“唉。”花如是满脸惆怅地叹了气。
心中苦无法对俞白细说。
太可怜了。
但是什么病会影响味觉？
“那边有专门的水果店，我们去看看。”
“哦，好。”
“你怎么了？跟霜打的茄子一样。”俞白买了两盒草莓，一边付钱一边问花如是，“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草莓这种东西。
太贵了俞白不好提出来尝。
所以就少买了一点，只买了两盒，要是好吃的话明天就接着过来买。
“啊，没事啊？我挺好的。”
俞白：“……”
俞白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店员：“……”
这妥妥的小女朋友生气的口吻。
店员给俞白使了一个眼色，赶快想想是不是哪惹她生气了。
俞白仔细回忆了一下，接着把花如是带到一旁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应该买那个橘子？”
“啊？”
俞白神神秘秘地偷着跟她说话就为了这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