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白修睿的眉头更紧了，淡漠的眸底闪过一丝不忍。
但是，真的太晚了。
让阿宝这样的就是那种市面上最普通，甚至小村集市上都能买到的劣质老鼠药，成分是磷化锌。
虽然包装简陋，但药效十分猛烈，且……迅速。
能让动物的神经很开就紊乱痉挛，继而四肢麻痹僵硬，最后导致死亡！
“我不信！”
白皓辰忍不住大吼，歇斯底里，“你不是特别牛逼的医生吗！你不是总得奖吗！你不是天天研究吗！为什么你不能救阿宝！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六哥！”
白栀急忙拉住他。
而白修睿沉默地低下了头，良久之后，他无比冷漠的说道，“你说的对，我……谁也救不了。”
可冷漠之内，却也有一丝难过转瞬即逝。
曾经，他是因为母亲才投身医学的。
幼时的他，常看到一贯温柔美丽的母亲突然变得担惊受怕、疑神疑鬼，到了后期就已经是歇斯底里，整个人宛若在鬼门关外苦苦挣扎徘徊，根本不知自己到底该千金还是后退的鬼！
最终，母亲离开了，也解脱了。
可是他难过，也痛心。
所以，他拼了命的在医学这条路上没日没夜去钻研，希望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像母亲一样遭受这些痛苦。
为此他研发了很多新药，都是针对抗抑郁的，并且不惜自掏腰包补贴也一定要让药品问世后，价格不那么昂贵。
虽然母亲不在了，可他觉得自己到底也算成功了的。
但如今……
他在一个即将逝去的生命面前，却还是这么无力。
他救不了阿宝！
他看着最小的弟弟失声痛哭，悲痛欲绝，而他这个荣获诸多成就的医生，却什么都做不了！
“四哥！四哥你……！”
看见白修睿面无表情的收拾好了手提箱，缓缓站起来要向外走，白栀只觉得心里更加难过。
无心插柳柳成荫。
六哥情绪失控下说的话，简直比刀枪入体还要让四哥难受啊！
“我没事。”
他抬手制止了白栀追自己，却并没有回头，只是站在门口说道，“多安抚老六。”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唉……！”
白文彬又是一声沉重的叹息，转过身去不愿再看。
四儿子好不容易来一趟，白文彬不想看他落寞离去的背影，六儿子失去挚爱的动物朋友，整个人失魂落魄，他也不想看。
曾经，他觉得找回了小栀，这个家重新完整起来，以后的每一天都会开心快乐，让在天上的妻子感到慰藉。
可现在……
“呜……”
阿宝的喘息已经越来越弱，也越来越慢了。
它很艰难的从喉咙中挤出一声呜咽，眼睛已经失去焦距，却依旧很努力将头歪了歪，贴着白皓辰的胸膛。
“阿宝……”
白皓辰用力抱紧了它，根本说不出别的话。
然后，阿宝就这么闭上了眼睛，大脑袋离开了白皓辰的胸膛，倒在它的手臂上。
“阿宝！阿宝你醒醒啊！阿宝你看看我！”
白皓辰用力摇晃着怀中的阿宝，声音都嘶哑起来，眼睛红红的却反而哭不出眼泪，只是一个劲儿说道，“求你了，别玩了好不好……你看看我……”
白栀仰起脸来，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