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强求不来的,就好像我在美国打工的时候,遇到一位中国老板。”
简筱偏头看向魏赞:“去国外这一年除了在实验室里学习,就是打工,我做的是文案策划,我每天都浸在实验室里和医院里累积经验,等我有休息时间的时候,比较容易接受相对来说轻松的工作。”
“我遇到的这个老板是几十年前白手起家,逢人就说自己曾经的辉煌,见人就说提钱的人庸俗。”
“在那边我只有650美金折合成人民币大概4200元的工资,我的工作内容就是运营国内外的公众号,但你知道其实并不好运营,国内、国外的关注点不同、想得到的消息也不一样。”
“所以他看着数据运营不上去的时候,把我叫到办公室,跟我说我本来的工资是490美金,觉得我是中国留学生不太容易,所以给我加了160美金,也就是1000元人民币。”
“他觉得数据运营不上去是我不用心,而不是他公众号本身的问题,所以他对我进行了道德绑架。”
简筱拿出手机算账:“首先就是每个月必要的公众号粉丝要达到5000,不达标扣80美金。”
“公众号的阅读要过3万一条,一个月八条,不达标扣80美金。”
“第一个月的时候我觉得他只是想锻炼我、激励我,所以我没有做任何的措施,可等到发工资的时候,他真的扣了我的钱。”
“当时的我特别恨他,我觉得他针对我,就是想让我给他刚来的运营小宝贝让路。”
“虽然我管理项目,但是我负责的是内容运营,不是数据运营,正常应该是扣运营的钱,我的理解这样没错吧?可他只扣我的,我挣得没有运营多,还要被扣钱,我坚持了大半年一直在找办法达标。”
“但后来我发现不管我多努力,哪怕是我的文案受到甲方的喜欢,他从来也不会觉得我怎样,反而是觉得别人更厉害一点,明明下班时间给他干活的是我,怕耽误工期有时候我在实验室休息的时候都会给他干活,但我最后得到的是不公平的工资待遇?”
“我还被同公司的老人嘲讽说我是刚毕业的小屁孩懂什么?”
“最后我的文案得到了甲方的认可,但是那个有经验的老人没有尊重我,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甚至老板都觉得是我玻璃心。”
“现在回国之后,坐在了法医实验室里,我看着死者身上的一些特征,我就会觉得我之前经历的那些不公,并不是因为我性格软弱,或许是因为他们觉得我是可以轻易操控的。”
“但是为不达标担心扣钱的我,坐在马路边哭了两次、在地铁里哭了三次、因为有经验的老人嘲讽我,有一个月的时间我基本上是要自杀的,我想不开,我快要抑郁了,我哭着打电话跟我妈说我可以,是他们不理解我。”
简筱没说一句话眼泪就落了下来,这些事情魏赞从没听时雨提起过,问:“这些事情时雨知道吗?”
“我没和别人说过,今天之所以说出来,我也是想和魏警官说我的现在不是在肖潇、李喆进去之后得到的救赎,我没必要感谢他们,时候我经历了无数个崩溃的夜晚,伴随着大雨眼泪哗哗流的时候,我只有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