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英打了个哈欠：“我出去睡了。”
王林关上房门，躺到床上。
“你和周粥聊什么呢？聊到这么晚！”李文秀把自己的枕头，拿过来一些，和王林的枕头紧紧靠在一起，贴着他睡觉。
“聊纺织产业的发展前途。”王林道，“三十五厂那么大的工厂，说不行就不行了，这还是只是一个开始，我市的纺织行业，必须尽快做出产业结构的调整和布局，不然就要被时代大潮所淘汰。”
“你想这么深远呢？”李文秀笑道，“你不过是一厂的副厂长而已。”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王林用右臂枕着头，左臂揽住妻子，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可是，你们两个人，人微言轻，说出来的话，谁肯听呢？”李文秀道，“我看你还是赶紧发展自己的工厂要紧。多安排几千个职工就业，比什么都强。”
“总需要有识之士，站出来呐喊，指出纺织产业发展中的不足，以及未来可能发展的方向。我王林虽然不才，但也位卑未敢忘忧国！”王林吻吻妻子的额头，“睡了吧！”
“嗯！”李文秀应了一声，往他身上一趴，在他耳边呢喃道，“你别动，我伺候你。”
……
第二天早上，王林吃过早饭，不见周粥过来，便拿了公文包出来。
他来到周军家。
周军和王琳在吃早餐。
“粥粥呢？”王林问道，“她不会一个人去上班了吧？”
“嘿！还在睡呢！”王琳笑道，“喊都喊不醒！你昨天跟她聊什么呢？聊那么晚？”
王林道：“大事！”
他推开周粥的卧室门，看到周粥拿一床薄床单裹着腰身，侧趴在床上，睡得正香呢！
她苗条的美腿，光洁的手臂，都露在外面。
王林喊道：“粥粥！要迟到了！”
周粥没反应。
王林走到床前，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并没有发烧。
他看到书桌上摊开的纸笔，便拿起来看。
好家伙，洋洋洒洒，满满当当，足足写了七张纸！
王林看了一遍，心想周粥还真是用功，这篇文章，她起码写到凌晨四点以后才睡！
他拍拍周粥的屁股：“起床了！”
周粥嗯了一声，翻了个身子：“不想起床！”
“行，那我帮你请假了啊。”
“不要！”周粥嘻嘻一笑，睁开眼来，看了一眼王林，笑道，“你看我写的文章了吗？好不好？”
“好文章！”
“你再帮我修改一下吧！我写到半夜才睡！反正就只有这个水平了呢！”
她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把睡衣高高的拉起来，有如满月的肚脐眼，盈盈一握的小腰肢，展现在王林面前。
王林笑道：“快起来，我在外面等你。”
周粥飞快的起床，换衣服，洗漱，顺手抓起两个馒头，一边啃，一边跟王林下楼来。
来到申纺厂，王林先看了看报纸，然后才帮周粥修改文章。
十点左右，周粥过来，噗嗤笑道：“你们猜，马波怎么样了？”
王林头也不抬的道：“怎么了？”
“他今天请假了，说是受伤不轻，行动不便！”
“噗嗤！”陈小希嫣然笑道，“活该！”
王林冷哼一声：“周厂长在吗？”
“厂长不在。你有事找他？”
“嗯。等他回来再说吧！”王林把周粥的稿子修改好了，递给她，“你再好好抄一遍，然后呈交——干脆，你先投稿到日报社，在报纸上发表出来。”
“发表？”周粥道，“我可从来没发表过文章。”
“像这种文章，你如果呈递到局里，局里的领导，也未必重视。你还不如先投搞发表，说不定还能在社会上引起一定的反响。领导们看到了，如果觉得好，自然会引起重视的。”
这是王林为周粥谋划的关键一步棋子，一定要走稳了、也要走对了。
周粥笑道：“好吧，那我先抄一遍。”
“记得先给你爸润色！”王林笑道，“不然你这稿子就不值钱。”
“……”
下午，王林仍然来白厂办公。
他办公室的事务，以前是卫生巾厂的助理金悦在帮他打理。
有了秘书以后，就是郭玲玲帮他打理了，比如说日常事务的处理，办公室电话的接听。
郭玲玲的办公桌，就放在王林办公室外面，是离办公室最近的地方，里面如果电话响，她也是第一个听到的。
看到王林走上楼来，郭玲玲便起身，跟着王林进入办公室。
“王总，”郭玲玲笑道，“今天我接到一个香江来的电话。”
“香江来的电话？是吗？谁打来的？”王林心想，不是唐华就是唐嫣。
“是一个女人，她说她叫李嘉欣。”
“李嘉欣？”王林讶道，“她说什么了？”
他心想，李嘉欣怎么知道我办公室的电话呢？谁告诉她的？
郭玲玲道：“她说她想你了，让你打个电话给她。她还说，你应该知道她家里的电话。”
王林饶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你确定她是这么说的？”
“真的，王总，她就是这样跟我说的，她说她想你了。”郭玲玲抿嘴笑了笑，“我没撒谎啊！”
她又不忘补充一句：“王总，我不会乱说话的！你放心，我嘴巴很严的！”
王林心想，女人的嘴，就没有严实的！哪个女人不爱八卦？
“你知道李嘉欣是谁吗？”王林问道。
郭玲玲跟着王林去过香江，当然知道李嘉欣是谁，不过她装傻充愣的眨了眨眼睛：“王总，李嘉欣是谁啊？我不认识。”
王林虎着脸，沉声说道：“胡说八道！你真不知道她是谁吗？那下次出国考察，我就不带你了！”
郭玲玲见王林生气了，连忙说道：“啊？王总，我错了，我知道李嘉欣是谁，她是去年的港姐之冠！”
“嗯！你今天接过谁的电话？”王林忽然问道。
郭玲玲何等聪慧，刚要说话时，话到嘴边，马上变成了：“我没接过谁的电话啊！”
“你瞧瞧，你又撒谎了吧！你这个人，怎么习惯性在我面前撒谎呢？”王林沉声道，“我在考虑，要不要换掉你！”
郭玲玲带着哭腔道：“王总，那你说，我要怎么做？我到底是认识李嘉欣呢？还是不认识她？我到底是接过她的电话呢？还是没有接过她的电话？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好了！我求你了，你不要换掉我，我想当你的秘书。”
“在我面前，你一定要说实话！”王林盯着她的双眼，“不要自作聪明！听明白了吗？”
“是，王总，我以后一定说实话！”郭玲玲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王林道：“很好，现在你再告诉我，你今天接到了谁的电话，电话内容是什么？”
郭玲玲不愧是我国第一届文秘系大学生，情商还是挺高的，眼睛一转，说道：“王总，我接到香江李嘉欣小姐打来的电话，她说想和你通话，有工作上的事情要找你。”
“哦，这就对了！”王林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撒那么多的谎来掩饰呢？”
“对不起，王总，我错了。”郭玲玲心想，好险啊！还好本姑娘机智，不然这职位不保！
她也不敢深究，王林和李嘉欣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有什么联系！
王林拿起话筒，见她还杵在面前不动，便看了她一眼。
郭玲玲赶紧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