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河大堤,每年都会加固,怎么会突然决堤?”越往前走,道路就越泥泞,三人不得不勒马停下,寻找可以通过的地方。
钱其元叹了口气,“吴兄有所不知,朝廷虽然每两年就拨一笔款项,用于修缮堤坝,但是据我所知,这淮河堤坝已经数年未曾修缮过了。”
“前年夏天我来过陵城,那时候就听说淮河大堤不太稳固,去年不是征了百姓前往加固吗?”穆绾庭皱眉看过来。
来之前,他们看过淮河流域这几年的账目,显示去年对淮河大堤进行了全线加固,征用劳工四千三百余人,共计花费银子三十六万七千二百余两。
其实,不止去年做了加固,之前的每一年都多多少少做过大堤的修缮,近十年,光是花在修筑淮河堤坝上的银子,就不止五十万两。
真如钱其元所说,近年都没有见过有人修缮堤坝,这五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到底落进了谁的口袋,各地官员?秦王?还是太后?
穆绾庭转头看向洛凌君,她仿佛明白为何太子执意要让他来趟南四郡这摊浑水了。
南四郡官员贪赃枉法,鱼肉百姓,有恃无恐,多半还是上面的人纵容的,既然是太子想要拔除这些毒瘤,这些人理应是太后秦王一党的。
感受到穆绾庭的目光,洛凌君淡淡一笑,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
钱其元没有察觉到两人的小动作,他正艰难的找着路呢,“这条路可能没办法通过了,我们要找别的路了。”
现在水已经淹没了马腿,再往前马儿也不愿意走了,前面是一片汪洋,别的路也不一定就能到达。
穆绾庭试着问道,“有没有方法到大堤上去?我们可以试试从大堤上走。”
“现在大堤附近,都驻扎着南四郡的士兵,防守严密,实在是没办法过去。”钱其元面摇了摇头,想了想又开口道,“若是二位兄弟执意要去,我们可能要找一只小船划过去了。”
“城南到淮河全部都被淹没了,这里的百姓都安置到什么地方了?”洛凌君觉得,现在找艘船过去的话,也不很安全,便摇头拒绝了。
“城南都是一些作坊,本来也没有几户人家,发了大水之后,就被安置到城北了。”得知穆绾庭他们不愿意划船过去,钱其元便调转马头,招呼他们先回去,“这几日是没办法过去了,若是二位兄弟能等,就等两日水退下去一些,再找机会过来。”
穆绾庭看了看前面的汪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有劳钱大哥了。”
钱其元连忙表示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二位兄弟接下来要去哪里?”
穆绾庭调转马头,对着钱其元笑了笑,“原本明日便要启程回去了,现在时间充裕了,我们自己在城里转转就好。”
钱其元家里也一大摊子事儿没解决,听穆绾庭这样说,也没坚持,跟他们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陵城附近还没遭受水灾影响的地方。
几人说话间便回到了钱府,钱其元将此行的结果告诉了钱伯汝,有简单的将几人在途中的对话说了一下。
钱伯汝听完,重重的叹了口气,“不知为何,我这心里总是毛毛的,感觉最近有大事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