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泗历来不重视军事,之所以还没灭国,除了有各交好国帮忙震慑,更多是靠护国公主一场场硬仗厮杀出来的。
“王爷大概不能想象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浴血沙场的样子。”洛凌君顿了一下,哑声道,“是真的浴血奋战,一场激战下来,月白的战袍几乎全被染成血色,剑尖衣角甚至滴着血。”
“最后累到几乎拿不动剑,但她眼神依然坚定,只要她还没倒下,便不会让任何一个敌人穿过她身后的城门。”洛凌君的眼睛微红,每次想到那日的情景,他都要忍不住唏嘘。
那是四年前,宋国的一个附属国新城,因为交不起高昂的贡品,把主意打到了凉泗头上,跟宋国借了些兵就不知死活的打了过来。
穆绾庭提前得到消息,也做了相应的布置,但那时候雾城的兵力实在太少了,不得已她找了洛凌君求助,但只让洛凌君带兵守着城墙,自己亲自带兵下去杀敌。
那一战,新城集结五万兵马突袭雾城,穆绾庭率领三万雾城兵马倾巢而出,血战一天一夜,新城败兵而走。
那一战,雾城损失惨重,穆绾庭带了三万人出去,却只带了不到五千人回来。
那一战,新城损失更重,五万人浩浩荡荡的来,只有一万多人灰溜溜的回去了,死在穆绾庭手里的人不计其数,穆绾庭杀红了眼差点疯魔。
那一战,雾城城外血流成河,尸横遍野,足足过了半个月才将战场打扫干净。
那是雾城经历过的最残酷的战争,那一天一夜洛凌君站在城墙上,多少次想跳下去帮帮那个瘦弱的女孩,但每次看到她那坚定的目光,他都打消了那个念头。
那个肩膀虽然瘦弱,但她是凉泗的护国公主,她想要用自己手里的剑保护身后的百姓和国家,虽死尤未悔也。
这种感情洛凌君也有,在跟随祖父在晋城抵御陈国的时候,他心里也有一个念头——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让敌人的战马踏上身后的国土。
所以他遵守承诺,只是帮她守住雾城的城墙,即便是她战死了,也绝不能让新城兵马攻破城门。
看着洛凌君眼神里的缅怀和心疼,南宫遥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洛凌君回神,莫名其妙的看向南宫遥。
“兄弟,你今天到底是来接手禁军的,还是来跟我炫耀你和绾庭轰轰烈烈的爱情的?”南宫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他和洛凌君年纪差不多大,但是洛凌君现在孩子都快有了,自己却连个正妃都没有,更别说孩子了。
洛凌君回神,对着南宫遥笑了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跟你说,王爷的目标若是天下一统,那就完全不用担心我夫人会和凉泗里应外合。”
“那我还能指望她帮我不成?”南宫遥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在他看来凉泗那样放着穆绾庭,却又让她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她和凉泗撕破脸是应该的,但她至少也不会帮助北辰一统天下。
洛凌君挑挑眉,“那你以为她现在是在做什么?”
“我可没时间管她现在做什么。”南宫遥对穆绾庭养胎在家能做什么一点也不感兴趣,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这边交接没问题了,我还有点事情要先走一步了。”
洛凌君却突然拉住南宫遥的衣袖,“兄弟,我家里的事情比较急,禁军的事情还是要麻烦你帮我多盯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