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步一步踏进去,宫鞋上缀的珍珠也被浸透,金黄色的牡丹引蝶图案生生染的血红,那么粘稠又绝望的色泽。
“太后,老奴服侍您沐浴歇息吧。”月虹姑姑弓着身子过来,身后跟着一排宫人,手里端着晨早采摘的花瓣。
就这一句,才将她从旧日的回忆中惊醒,木着身子站起来,感觉腿脚发酸发软,眼皮深重看到的都是黑蒙蒙一片。她整个人都要厥过去了。
头上的朝凤攒金丝步摇哗的一下打在她的额角,厚厚的裙摆撑开在地面上,她倒下去,就像是到了巨大的花蕊中。
宫人们惊呼一声,纷纷上前,昭明宫乱作一团。
月虹姑姑将人扶起,低声呵斥道:“你们统统都给我站好,所有人都不许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只要走漏了一点风声,小心你们宫外的家人。”
几名宫人急忙跪在地上,肩膀止不住的颤抖,神情十分惶恐,低低回道:“奴婢们知晓了。”
“你们两个帮我把太后娘娘扶到床上去,其他人都退下。”
此时沈如霜悠悠醒转过来,把手搭在宫人肩上,对着掌事月虹使了个眼色。
两名宫人刚刚把她在床上放好,行了礼准备退下,月虹十分精准的将淬了毒的钢针钉入她们体内,两个小宫女立即毙命。
还没来得及退出大殿的几名宫女立即啊的一声跪倒在地,嘴里喊着娘娘饶命,却是将头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月虹慢慢走过去,手一扬,无数钢针倾泻而出,所有人都瞬间软倒在地没了声息,然后她拍了两下手,自梁上飘下两个影子来,将殿里的尸体统统清理掉,不一会,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月虹,”沈如霜轻唤一声,扶着额角坐起来,月虹拿起软垫靠在她身后,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
最近娘娘旧疾发作的越发频繁了,若是再找不到彻底治疗的法子,只怕会越来越严重。
只是这蚀骨寒毒,天下至毒,娘娘能保的身体如常,不过是靠自身功力压制,已实属不易。
当年有方士说可以用以血换血的法子,却须得相同骨骼之人,而娘娘的血亲是最为匹配的。恰逢娘娘当年怀有身孕,保大保小只能选择一个,只好将出生不久的那个皇子用来解毒,却发生了那样一件事,俩人命虽然都保住了,却也后患无穷。
直到现在的小皇帝降世,再到最后登基称帝,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步步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