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心绪杂乱,想不明白。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皇帝沉睡。
他真的病得很重啊!
我已经靠得这样近,他仍然没有察觉。记得以前,皇帝即使在睡梦中,有人走近一些的话,都会警醒的。
由于这个缘故,皇帝休息的时候,大家都离得远些,一点儿声音都不出……
唐果心酸酸的,想哭,努力忍住了。
到底怎么回事?
一直很好的,冷不丁病得这样重……
倘若是生病,太医不可能看不出的。
不会是中毒吧?!
应该不是,百草没在……是它也解不了的毒?!
一个个猜测在唐果头脑中闪过,可是抓不到重点。
唐果头都快爆了似地,不知过了多久,皇帝微微动了一下,醒了。
唐果回过神,走过去扶他起来。
“陛下,你醒了?要不要喝水?”
“果儿?”皇帝一愣,苦笑道:“果儿去而复返了?我实在睡得太沉了。”
唐果怕他睡得暖暖的,乍然起来着凉,仍旧拿被子将他的腿盖好,又倒了碗热水端来给他。
皇帝接来喝了两口,放下不喝了。
“果儿不用忙了,我很暖和。果儿,你生气了?”
“没有。陛下从来没做过惹我生气的事。我明白的。”唐果坐在炕边,握着他手:“陛下,你……是生病还是中毒了?”
皇帝微微闭下眼:“中毒。”
果然!
“百草也解不了?”唐果的手紧握了一下。
“嗯。太医们说,是藏边的奇毒,跟百草正好相生。世上万物,奇妙万千。呵呵……这毒一时毒不死人的,若是用百草解毒,反而会加剧毒性。”皇帝淡淡笑道。
“陛下知道是谁做的吗?有解药的,对不对?”
皇帝看看唐果,将她揽入怀中:“果儿,既然你已知晓,我便不瞒你,这毒目前没有解药。太医们研究着呢。”
唐果一震,只觉耳边嗡嗡作响,心中一片空白,使尽全身力气,方稳住了。
皇帝叹息一声:“放心,十年之内我不会怎样的。这毒……早来了五、六年,下毒的人也变了。我太自信,着了道儿。想不到,他们换主子的心情如此迫切!皇权与旗权之争,因为我的革新举措,愈加激烈……也好!”
“早来了七、八年,陛下,你见过?”唐果不理会谁与谁争斗,解毒才是最重要的!
“嗯。梦中那人的太子除了致幻毒以外,还中了这种毒。至于梦中那人,他同样受到过毒害,身体被掏空了。不然一场风寒,如何能轻易便要了人命?”皇帝摇摇头,“我从梦中受益,也为梦境所束缚,又自视过高,遭此一劫,却是不冤。倒也是个警示。人啊!”
唐果心里难受,听他这样说,心更如火烧一般,“陛下,是不是因为百草手链的关系,害你中毒更重了?不然,依你所说,这应该是慢性毒药,不会这么快发作的,又变得这样厉害,对不对?是我害了你……所以你才瞒着我的。”眼泪终究忍不住流了下来。
“不是。”皇帝帮她拭泪,微笑道:“若无百草加剧毒性,我可能要很久以后才知道自己中毒的。早知道早处理,若是如梦中那人一般,中毒十来年才发现,那就真的糟糕了。唉!此事是我太高看自己的控制能力,怪不得别人。”
唐果强忍着不哭,看向皇帝:“究竟是谁下毒?”
皇帝淡淡道:“梁九功。”
“梁九功?!”
“嗯。我早知道他另有主子。梦中见到之后,命人查过,确实。不过我自以为掌控得了局势,放他在那里做个传话的工具也好。大概,哪个环节出了错误。”
唐果不关心这些,只问:“陛下,他怎样下毒?太医们什么时候能想出办法?”
“下在墨里。我每日都要用的。他只要在经过砚台旁边的时候弹一下指甲就行了。很简便的下毒方式,前所未见呢!”
皇帝不提太医,那就是没有办法了?
“陛下,这个时候下毒……是不是和我有些关系?”
“哼!一石二鸟!若是没有早发觉,十年之后,我便会出现中毒迹象。到时候一查,正是册封果儿的时日前后中毒。人家再好好布置一番,自然这罪名就是果儿来背了。退一万步,即使查清楚与果儿无关,果儿也会被加上各种罪名的。这样的手段……不稀奇!”
这些我都不关心,我只想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