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去了阳台。

金属打火机啪嗒一声，点燃了香烟。

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烟，手指的主人目光却望着卧室。

眼前的画面，仿佛回到了三年前。

那时的亓子骞站在手术室外等了一夜，却到最后，等来宋乐池遗憾宣布秦笙离世的消息。

十五个小时的抢救，最后只给他留下一具尸体。

浑身是血的他，毫无形象地跪倒在手术车前。

他抱着还有余温的秦笙，求宋乐池。

“宋叔，你再救救她！你一定可以救她的！需要什么，你从我身上拿！把我的换给她，我求求你救救笙笙！”

“让她安心地走吧……”这是宋乐池回复他的话。

他哭了，眼角挂着两行血泪，在手术室门口哭得撕心裂肺。

直到那双肉嘟嘟的小嫩手拽着他的衣角。

亓子骞才低头，看着身旁牙牙学语的亓念秦。

那时候，亓念秦还不叫亓念秦。

他叫亓煜哲。

“妈咪觉觉，爸比别哭……”亓煜哲伸手拂去亓子骞脸上的血泪，踮起小脚抱住他的脖子，哄他：“乖，爸比乖。”

幼儿稚嫩的小脸，笑得如春日暖阳。

那一刻，亓子骞踉跄而又坚定地站起身，将秦笙抱在怀里，蹲在亓煜哲面前。

他说：“爸比不哭，妈咪睡着了，我们带妈咪回家……”

往常，都是亓子骞怀里抱着秦笙，秦笙怀里抱着亓煜哲。

但那次，秦笙没再伸手。

而是亓煜哲乖巧地爬进亓子骞胸怀。

亓煜哲像往常一样窝在秦笙身上，看着那只常哄他睡觉的手缓缓掉落，就主动伸手，紧紧抱住秦笙。他的口中，一直奶声奶气地唤着‘妈咪’，任由高大的父亲，抱着他们母子回家。

……

香烟在亓子骞手中燃烬，指节传来的灼烧感让亓子骞收回神。

他丢弃掉烟头，拨打了顾明知的电话。

还在回家路上奔驰的顾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