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王爷,您的伤还没处理。”
“下去!”祁汜平时是个很少生气的人,可今天,他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生气了。
李总管艰难地点了点头,带着大夫离开了房间。
人一走,江湾就睁开了眼睛,初始的疼痛已经过去了,这会儿就剩下钝痛了,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相比于手疼,她现在有点热。
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地看向他,“王爷,热。”
祁汜愣了一下子,紧接着,脸上便露出惊喜的笑容来,“你醒了?疼吗?”
她尴尬的笑了笑,她压根儿就没晕也没睡着好吧,她点了点头,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举起自己受伤的右手,“疼,疼死了,王爷,我以后拿不了筷子了,怎么吃饭啊?”
祁汜被她逗笑了,他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本王喂你吃。”
“真的吗?”她突然凑近他,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小泪珠。
祁汜心里一软,“本王向来不说假话,来把手伸出来。”
她乖乖地将自己受伤的右手伸出去,任由祁汜帮她清洗。当手上的血迹被清理干净时,伤口处大概是沾了水,突然传来尖锐的疼痛,她像是闪电般缩回自己的手。但祁汜抓的很紧,她并没有成功地将手抽出来。
“疼!”
“忍着点。”祁汜用哄小孩子的口吻说道。
“忍不住。”她可怜兮兮地瘪了瘪嘴。
“那你听本王的,张嘴。”
她依他所言,把嘴巴张开,然后就被迅速地塞进一块桂花糕,一股清甜席卷整个口腔,好吃的让她眯起了眼睛。等一块桂花糕吃完了,她手上的伤口已经上了金疮药,祁汜正低着头,认真地替她包扎伤口。
江湾是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他,她歪着头,认真地注视着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祁汜,你真好看。”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江湾只想仰天大哭,怎么就把真心话说出来了呢,她堂而皇之地直呼熠王的名字,是要被治罪的吧。
祁汜在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手一抖,脸上的表情一时之间五颜六色,但很快,他就像是没听到一般,面无表情。
她悄悄地瞥了他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这才松了一口气。
祁汜给纱布打好结,蹭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本王先出去了。”然后便转身大踏步离开。到了门外,他的脚步陡然凌乱了起来,心跳声像是打鼓一般,咚咚咚地快速跳动着。
江湾还没来得及阻拦,就见他消失在自己视线里,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怎么就走了呢,不能把桌上的糕点给她端过来吗?她又倒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帐子,眼神逐渐放空。
书房内,云栖正在帮祁汜处理伤口,他胳膊上的伤口很浅,衣服上沾到的血迹大多都是江湾的,云栖只是给他单纯的包扎了一下,然后便往后退了一步,垂着手站在一边,“王爷,属下保护不力,请治罪。”
祁汜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以后寸步不离地跟着小柳儿。”
“可是,王爷您”
“本王是你的主子。”
云栖咽回了要说出来的话,做了个拱手礼,“属下领命,那帮刺客。”
“本王心里有数,你无需多言,下去吧。对了,等会儿宫中的御医来了后,将大夫写下的药方交给御医看看,若是没问题,便将药熬好端上来,顺便准备些糕点蜜饯,她怕苦。”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突然皱起了眉,他怎么会知道她怕苦?他很确定,她从没在自己面前说她怕苦,可他的潜意识里面,对于她怕苦这件事情,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就说了出来。
云栖没有注意到他的纠结,他答了声是,便悄悄退出书房,将屋子留给了祁汜。
与此同时,皇宫内,御书房内,一排黑衣人齐刷刷地跪在地上,坐在上方的祁湛,慢悠悠地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突然间,他猛地将装满水的茶杯朝着地上的五个人砸了过来。清脆的一声响起,白色的瓷片散落在地上,茶水将干净的地面打湿,留下一片印记。
陈公公战战兢兢地立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被波及到了。
“哪只手伤的,便废了哪只手好了。”祁湛漫不经心地说道,从桌上扔下一把崭新的匕首,匕首落在地上,发出叮当的碰撞声,在安静的书房内显得格外清晰。
其中的一个人捡起地上的匕首,紧紧地握在手中,他咬紧牙关,手起刀落,右手的手筋便被挑断了,刹那间,汗如雨下。
“其他人都下去吧,莫寒留下。”祁湛满意地笑了笑,“对了,匕首,便赏你了。”
手筋被挑断的黑衣人脸色白的像是一张纸,他艰难地捡起匕首,跪在地上磕了个头,“谢陛下。”
“下去吧。”
“是。”
其他黑衣人都离开了,书房内只剩下了祁湛、陈公公与那个叫莫寒的侍卫三人,莫寒低着头,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废物。”祁湛冷嗤一声,又接着说道:“看到了?”
“是,煜王与那姑娘举止亲密,且颇为宠溺。”
祁湛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敲打在桌面上,他摆了摆手,示意莫寒下去。
许久之后,他才再次开口道:“陈公公,朕平日里待阿汜如何?”
陈公公赶紧笑着回答道:“皇上宅心仁厚,与王爷也是兄弟情深,自然是极好的。”
“那你说,阿汜怎与我这般疏远了?摆驾,去熠王府。”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大踏步地朝着外面走去。
陈公公急忙迎了上去,“皇上,您听老奴一句劝,今日王爷刚遭遇刺客,消息都没传出去,您现在去了,岂不是上趟子认领您就是这刺客的幕后主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