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在府外,去替本王请进来!”
府外?可他方才明明已经追出去看过了,并无任何人啊。
但黎君皓已经吩咐了,他哪儿敢有异言,身形一闪便出了府。
黎王府正门的大红灯笼下,尉迟慕正负手而立,他一向邪肆的面容上今日难得添了几许寂寥,还有些让人琢磨不透的情绪。
“尉迟公子?您居然真的在这?!”
身后总算传来了意料之中的声音,尉迟慕扭过头,不屑的嗤了一声,“看来黎君皓比我想象中的要迟钝的多。”
说罢,他没有再理会小风,抬脚迈入了府内。
依旧是书房,但气氛比起方才要更加令人胆战心惊。
“黎王,你有什么想问的就赶紧,别耽搁了我回去睡觉。”
“你信中所说,都是真的?”
“这种事拿来哄骗你,有何意义?”
黎君皓寡薄的唇微颤,“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知晓了我中蛊之事?”
“应该是在顾少卿上一次出征之前,你还记得前些日子我与她一同去南城,险些被尸人给啃食之事么?”
“记得。”
“那女人平日里总是嚷嚷着小命要紧,什么都比不上脖子上这颗脑袋重要,可为了调查南疆人的下落,居然甘愿以身涉险,还真是对你用情至深啊。”尉迟慕说这番话时,语调里带着些难掩的酸意,但更多的则是感叹。
他这辈子若是也能遇到个这样真心实意对待自己的女人,也不算是白活一遭了。
黎君皓听着他这番话,长长的羽睫轻轻的颤了颤,遮住了眼底的痛色。
从中蛊的那一日起,他想尽了各种办法四处打听,可始终未得关于这方面的一丝一毫消息。
没想到,最后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黎君皓,这是萱容自己的决定,我们谁也奈何不了,再者孩子毕竟还未出生,只是肚子里的一块肉罢了,跟你的性命比起来,孰轻孰重,根本不必言说。”
“可我怎能用孩子的命来换!”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这件事自己居然全程被瞒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不然呢?等你死了,让傅萱容带着个孩子,孤儿寡母的活在这世上?你觉得太子会放过她么?朝中那些阴险狡诈之辈,会让她们安然度过一辈子么?”
黎君皓眼眸合起,心脏传来了密密麻麻的刺痛,“这些我都明白。”
“既然明白,就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孩子没了,傅萱容必定比你更难过,你再三询问,无疑是反复揭她的伤疤。”那女人永远不会在外人面前表露出任和软弱来,哪怕背负所有,弄得一身伤也依旧是没心没肺的德行。
“这件事,多谢你。”若不是尉迟慕送信,他恐怕一辈子都不知道真相如何。
“我只是觉得你们这夫妻俩实在是奇怪,明明都是为彼此着想打算,却谁都不肯说,闹到最后生出嫌隙,互相猜疑,有意思吗?”
黎君皓叹息,“往后我定会对她毫无保留,不再隐瞒任何事。”
其实从相识到如今,他除了体内有蛊,也确实没有说过什么谎。
倒是那女人,十句话里有八句是假的,还有两句得仔细琢磨琢磨才能确定能不能信。
“行了,这些事你们自己看着办,我可没兴趣听,走了!”他一个孤家寡人,大半夜的跑到这找醋喝,可真是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