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萱容这一回伤的着实不轻,后背那些鞭痕起初还觉着没什么,可恰逢阴雨连绵,空气里太过潮湿,她在房内躺了两三日,伤势没有好转不说,还有加重化脓的趋势。
安离红着眼眶替她换了药,“容主子,是不是很疼?”
傅萱容很想扭头朝她笑一笑,可她这身体实在是疼的太厉害,连一丁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来,“安离,我没事,别担心。”
“我从没见过容主子伤的这么重,明明已经用了最好的金疮药,怎么伤口就是不结痂,容主子,要不属下再去将太医请过来看看吧。”
“不必了,我自己身子怎么样自己清楚,估计那天受刑的时候,太子在鞭子上提前抹了什么使人伤口难以痊愈的药粉,我再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安离抽了抽鼻子,“我听容主子的。”
“王爷呢?”傅萱容艰难的翻了个身。
“被召入宫中了,听说皇上这几日情况很不好,大有要驾崩的意思。”
“呵。”那位皇帝虽说爱民如子,但总的来说也算是昏庸无能,朝中军务政务都是由太子一手掌控,做皇帝做到他这份上,真是失败。
“容主子,要是皇上真驾崩了,那登基的就是太子,到时候咱们可如何是好。”太子一直视王爷和傅萱容为眼中钉肉中刺,等他登基以后,第一件事肯定是将黎王府抄家。
“放心,皇帝不可能将皇位传给太子。”
安离不解,“容主子为何如此确定?”
“太子这些时日来动作不断,在京中名声已经被败坏的差不多,皇帝虽无能,但也绝对不会允许黎家江山落到这种心狠手辣的人手里。”
“可他是太子,若皇上没有传位给他,而是转立王爷为新帝,黎辰怎么可能会甘心?”
“他当然不甘心,所以我猜……北傲接下来的日子,恐怕要不太平了。”
傅萱容一语成谶。
七日后,皇帝驾崩。
满朝文武跪在宫内,哭的声嘶力竭,伺候在皇帝身边数年的太监宣读旨意,封黎亲王为新帝。
所有人都被这道旨意吓得双目发直,就连太子黎辰都险些当初发怒,但场合实在不对,他还是选择了忍耐。
按照规矩,新帝登基,需要等到皇帝丧事三日之后,所以这些天所有人都闭口不提此事,生怕触及了黎辰的怒火,也怕被卷进这场权势的旋涡之中。
时隔这么久,傅萱容的伤势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好转。
她后背已经大面积溃烂,安离每天都需要用干净的纱布替她重新绑好,否则皮肤会被血水粘住,脱下来都会扯下一大片肉。
又是一个大好的晴天,黎君皓终于从皇宫里的一大堆琐事中抽出时间回来探望傅萱容,他如今虽还未正式登基,但身上所穿的已经是金黄色的龙袍,本就是个俊逸无双气韵不凡的男子,此刻映着刺目的日光,更显得雍容华贵。
傅萱容这些天以来刻意隐瞒了自己的伤势,为的就是不让他分心,见他缓步而来,忍着身后痛楚笑着坐了起来,“我现在是该称呼你一声皇上,还是继续叫王爷?”
黎君皓嘴角微勾起,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抚着她的脸颊,“无论是皇上还是王爷,我都是你的夫君。”
“这么说,我该继续叫你一声黎美人儿?”
“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