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浩天带着一帮香江市乃至全国有名的律师团队,冲进香江市局里,要求保释楚斯沛,不出意料被白瑞寒以不符合取保候审条件拒绝。
看着楚浩天气急败坏地出来,任幸只觉得心里痛快。
一看到他,她就忍不住回想起,隋菲自杀后,她气不过去找他算账。当时他是怎么说的?
——是死是活关我什么事?踏进这个娱乐圈,本来就是出来卖的,装什么贞洁烈女?何况,我又不是没给钱。难道还嫌不够?呵,那种货色一千万我还嫌多!
不仅如此,还买通大小媒体给隋菲泼脏水,让她死后都无法安宁。这个彻头彻尾的畜生!
注意到任幸脸上痛快的笑容,楚浩天朝她露出阴狠的表情,正准备过来跟她好好叙旧,目光不经意对上她旁边,季唯西冷淡而慑人的面容,心里冷不丁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捏起拳头忍气吞声地走出去:这个案子,没完!他决不允许这帮警察动他唯一的儿子!
白瑞寒走出来。
季唯西朝他点头:“白警督,多谢你的配合。”
白瑞寒伸出手,回以微笑:“合作愉快。”
他必须承认,这个男人值得他尊敬。白瑞寒眼眸轻轻在任幸脸庞上拂过一秒——同时,也值得他慎重警惕。
在任爸爸出事的那两年里,他曾无数次听着她在睡梦中哭泣惊醒,口中唤着的两个名字,一个是她父亲,一个就是面前站着的这个男人——季唯西!
两个身量几乎同样高大修挺,容貌各自出色的男人,隔着白色手套握了一下手,气氛刹那微妙,又很快分开。
白瑞寒:“季先生,案件还有一些细节部分,需要记录补充。”
在工作方面,季唯西从来不缺乏耐心,任幸提出自己有点事先走。
清晰的瞳眸里倒映着任幸白皙的脸庞,季唯西忽然觉得有一丝丝不对劲,启口:“我让唐可送你?”
他以为,她被这件案子搞得不开心。
她大大咧咧的笑了下:“不了老板,一点小事我自己处理。”
招手拦下辆的士,任幸上车,在昨天的面馆前停下。
隋宇经过的时候,就看到她一个坐在店里吃面,一口酒一口面,不要命地往嘴里塞,塞得嘴里满满当当再也塞不下,塞得浑身发起抖来。
隋宇被吓住,走进去:“小幸姐,谁欺负你了?我去教训他!”
“谁敢欺负我啊,我就是饿了。老板娘,再给我一碗面。”任幸吃得很凶,几乎连嚼都不带嚼的,直接吞咽下去。那么大一碗面,连汤带面吃得要吐出来,可是胃里怎么还是空荡荡的,怎么都填不满。
隋宇急得不知所措,去拦:“小幸姐,别吃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啊。”
一杯酒从头到尾灌下,她扬起脸,扯出个笑来:“小宇,我又喜欢上他了,可他却要跟别人结婚了。小宇怎么办,我可能这辈子都嫁不出去啦。”
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笑得浑身发颤,笑得捂住了脸,透明的水珠渗透指缝,断了线似的打在木桌上,铺开一片滚烫的暗色。
从早上那个实验开始,她就一直在忍耐,在压抑,在装作若无其事。直到现在,案子尘埃落定,她自欺欺人的屏障终于支撑不住,瞬间坍塌。
他离开的第一年,她对自己说:这个混蛋竟然敢跟别的女人跑了,要是让她再看到他,铁定抓回来,把他全身扒光绑起来,十八般酷刑,先XX后杀!
他离开的第三年,她对自己说:哼哼,这世上男人多了去了,不止他季唯西一个。等她找到一个比他更好的,狠狠把结婚请柬甩他脸上,让他后悔莫及躲墙角哭去。
他离开的第七年,她说:去你妈的!姑奶奶彻底把你忘了。这世上男人多了去了,不止你季唯西一个。等我找到一个比你更好的,狠狠把结婚请柬甩你脸上,让你后悔莫及躲墙角哭去。
她曾高傲地以为,她可以做到的,可是该死的!连她的本能都出卖了她,是的,她喜欢他!她还爱着他!不可救药,发了疯一样!
隋宇轻轻擦去她颊上的泪水:“小幸姐,你别哭,我娶你可以么?”
任幸拉起他的手站起来:“好啊,我们明天就去登记,赶在那家伙之前!”
隋宇一愣:“啊?”
任幸捏捏他的脸:“我开玩笑呢小屁孩,你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扯什么证,哈哈哈……”
朦胧的泪光里,她慢慢回想起高三的最后一学期——
校长不知道脑子又抽什么风,说是为了缓解高三的学习压力,也为了打破篮球是男生运动的刻板印象,调动女生的运动积极性,决定举办一场女子篮球赛,每班必须参加,奖品是由校长亲自颁发的心愿卡——可以在合理范围内向校长提任何要求。
乍一听很是诱人,然而到实施的时候,注重形象的女孩子们各个躲得远远的,体育委员求姐姐告妹妹的嗓子都要冒烟,连色相都要出卖,可一支篮球队五个人怎么都凑不齐。
任幸振臂一呼:“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