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韩映秋明说什么，龙安荣看向李小娟的时候，也明白了许多。
他的眼中闪烁出几分玩味来，看向李小娟的时候，也没有了方才的同情。
甚至在下头的人想要上去将李小娟扶起来的时候，龙安荣都拦住了那些人：“倒是个能做得出的狠人，只可惜了，心里头实在是腌臜不堪。”
他转身，示意所有人退下：“罢了，也无需要她性命。便是让她在这里自生自灭就好，恶人自有天收，咱们走吧！”
他翻身上马，韩映秋和翠翠也没有再多看李小娟一眼。
“不……不要啊！”
李小娟想要奋力挣扎，但她只要稍稍一动，身上的血液就会流得更多。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龙安荣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几乎撕心裂肺地哭喊：“别走……你们别走啊——带我走啊——”
偌大的树林之中，最终也只剩下了李小娟一人徒劳而又无力的哭喊。
或许在她决定要踩着旁人的性命活下来的时候，便注定了是如此结局。
——
龙安荣带着韩映秋她们离开，没有回头。
一路下山，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清晰无比。方才还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乱转的韩映秋和翠翠还有玉娘，在此刻得到了万分的安心。
山腰之中，洛亭阳已经在等着韩映秋了。
龙安荣的人告诉他，韩映秋她们逃出威武寨的时候，他是不信的。
直到远远地看着那高头大马上的韩映秋，一个熟悉的身影仿佛又在他的眼前出现。
记得从前苏月遥有一段时间，总是想学骑马。她说闺中女子的教条最是无趣，若能学得那些话本之中的侠客们一般策马而行，畅游山水，该是这世上最潇洒肆意之乐事了吧？
洛亭阳便着人从北方买来了一匹温顺的红枣马，亲自教苏月遥。
可苏月遥实在是没有什么骑马的天赋，便是她在织绣上头的手艺无人能及，在骑马这件事上，就像是一个幼岁孩童一般地无知。
教了多日，苏月遥终究没了耐心。翻身下马，头一次在洛亭阳的跟前儿跺脚赌气：“日后我再也不要骑马了！”
她说到做到，洛亭阳却在此刻，看着眼前的韩映秋，想起了苏月遥。
韩映秋骑马时笨拙的样子，微微弓起的脊背，手握缰绳那略带僵硬的样子，都和洛亭阳心里的那个久远至极的身影层层重叠在了一起。
他不由地上前，看着从远处而来的韩映秋，对她伸出了手：“小心下马。”
韩映秋自然而然地将自己的手递给了洛亭阳，而后趁着他的力量翻身下马。又拉了翠翠和玉娘，看到眼前真切的洛亭阳，她扯了扯嘴角想笑。
心里头却不知为何就生出了几分委屈，而后略红了眼眶：“我没事。”
洛亭阳分明没有问她有没有事，却在此刻对她微微点头而笑：“好，没事就好。”
玉娘上前，规矩行礼。
韩映秋问洛亭阳道：“你们怎么在此？”
洛亭阳看向了威武寨的方向，韩映秋发现那里燃起了狼烟和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