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秀拉着梅秀,躺在她和洛宁中间,梅秀对着洛宁笑了笑,也躺下来。
熄了烛火,洛宁听见窗外传来三声急促的口哨声,洛宁笑了,这是秦昭给她的暗号,意思就是:
他就在窗外,让她安心。
确实安心,洛宁竖起耳朵,听春秀与梅秀聊天。
她俩的声音极小,洛宁还是听得真切。
“你怎么在这里?”是春秀。
“几日前,马哥说带我赚银子,我就随卢哥来了,可惜我到这滁州就病了,李妈妈带其他女孩先走,我就留在这里等你们。”
“你知道我们会来?”
“李妈妈说的,这几日你们就会到。”
“可是,梅秀你离开家,为什么不告诉家里呢?”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你没回家,你家里人去找衙门,衙门人还来问了。”
梅秀哭了
“我离家那天,和娘发生点口角,我一气,就跟着卢哥过来了。”
“我说呢,所以衙门人来,马哥不让我们说你来上工。”
“为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啊,马哥说,你去赚好多银子,不能让衙门人知道,还让我好羡慕。”
“可是,春秀,我总是觉得怪怪的。”
“哪里怪?”
“我也说不清,我病着时,偶尔听见李妈妈说,卖银子什么的,可是你知道,我也听不懂她说什么。”
“没事,现在我俩在一起,什么都在一起,等我们赚了银子回家,那时多好啊。”
春秀憧憬着,洛宁觉得心疼。
梅秀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春秀,我有点后悔。”
“怎么了?后悔什么?”
“离开家,我才想我娘,她其实没错,是我不听她的话,我离家出走,她一定很难过。”
春秀安慰她:“没事,等我们回去了,赚好多银子,再给她们买好多东西,你娘一定会欢喜的!”
“嗯!春秀,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两个女孩,互相拉着手,温暖着彼此,在这个离家百里的夜,沉沉入睡。
洛宁难过极了,这世间最爱你的人,除了父母,没有第二个人,可是你的给他们的爱,却不及千分之一。
梅秀赌气出走,前途未卜,人生有多少苦难和意外,都是因为这意气用事的一瞬间。
洛宁叹口气,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日,又有十多个女孩与她们一起上路,满满两车女孩,洛宁疑惑,这么多人如何进入峡州呢?
正午时刻,马车突然停下,赶车的车夫喊李妈妈:“妈妈,车坏了。”
女孩子们慌慌张张下了马车,洛宁一看,乐了。
这贴着满嘴络腮胡子的车夫,不就是秦大人吗?
这是无微不至的保护啊。
李妈妈心急:“赶紧修好,你这破马车也不行啊,枉费我那么多银子。”
“妈妈,你这路途远,别的车夫也不走不是?稍等,马上给你修好。”
这时,后面跟过来一个商队,带头的不是别人,正是锦衣卫百户路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