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的心疼之色不由自主的显露出来,让张熙正大为感动,只觉鼻翼一酸,他赶忙换了个话题,说起这承恩寺的诸多景色来,两人有说有笑。
苗氏跟双喜交代完了,便悄悄瞅着那边的动静,见二人一会儿严肃一会儿暧昧一会儿又正常,只觉得年轻真好。
双喜则认为,夫人定是想知道她们谈什么却碍于身份不好偷听,所以有些焦急。
其实苗氏真的没有那么八卦,她只是认为年轻男女很容易互生爱慕之情,可是真正相处下来却经常发现对方与自己并不合拍,所以她才这样尽力安排江云灵和张熙正婚前多接触几次,日久见人心嘛。
如今看情况,这二人怕是不存在那些隔阂,也能处得来,苗氏放下一颗心,转而开始担心江云雀和钟贺年了。
江云雁午睡醒来又去偏殿里诵经,苗氏便领着江云灵在准女婿张熙正的陪同下逛了逛承恩寺一些景点。
春寒料峭,苗氏站在山顶的平台上俯视山下,遥望京城,顿觉心胸开阔不少,恢弘的寺院在自己脚下,远处的京城只是一道模糊的影子,婉转的山路和群山尚未化开的雪顶,一切都是那么生动。苗氏吐出一口浊气,笑道:“张公子对承恩寺很是熟悉啊,先前看你在法堂的时候便与那位高僧有互动,莫非相识?”
张熙正点头,略带苦涩道:“正是,年少时随父亲来过,那时尚能读书习字,还算不笨,所以寺中诸位高僧见我机灵,多有照拂教导。只是后来生了病,倒是辜负诸位高僧的厚爱。”
苗氏心中一动,问道:“如今看书还会犯头疾吗?”
张熙正四下看了看,见一片空旷,便道:“兴许是看得少了,不觉得。平日里看账本也无碍的。”
苗氏笑着点点头,道:“我有一认识的后生晚辈,此时应当仍在寺中等候发榜,你若无事,稍后便替我去问候一声吧。”
张熙正道:“请伯母尽管吩咐。”
苗氏便把曹格的名字和住处大概说了,道:“我也不知他如今住在哪间厢房,你且照着名字去寻便好了。找到他跟他说一声,我们来了京城,放榜后让他到家里来一趟。”
张熙正应了,等苗氏等人呆够了下山回了院子,他便告辞去寻曹格了。
张熙正对承恩寺真的很熟悉,不过问了几个知客僧便找到了曹格所居的厢房。
他直觉苗氏提到这个曹公子并非偶然,也并非心血来潮,一定有重要的原因,便很是慎重,跟知客僧打听了曹格的日常,知道他这几日正在等候放榜,但是每日定会前去藏书楼看书,据说学问不错,得到过几个高僧的好评。
于是张熙正去买了些简单的礼物,不甚贵重,只是二两清茶,和一些点心。
问过知客僧知道他现在正在房间里,便整理衣衫上前敲门。
“是哪位?”曹格很奇怪,自己这些日子与他人并无往来,谁会在傍晚登门?
“曹兄,敝姓张,受人之托来看望曹兄。”张熙正回答道。
话音刚落,厢房门便打开了,曹格站在门口上下打量着张熙正,道:“在下曹格,敢问兄台是?”
张熙正道:“在下张熙正,受岳母所托来看望曹兄。”
曹格纳闷,不过还是请张熙正进了厢房。
“张兄请坐,住处寒酸,没有好茶,还请张兄见谅。”说着从小炉子上提起水壶泡了一杯茶。
张熙正欠身接过,道:“曹兄客气了,是在下冒昧了。岳母清河府江家大夫人,这几日正在寺中陪伴清河县主,县主来这里为义母福禄长公主祈福。在下陪同岳母游览一番,岳母提起曹兄,说不便来探望,托在下前来探望,还说请曹兄不论何时,离京时请过府一叙。”
曹格这才明白了,当下笑道:“江大夫人果然宅心仁厚,与在下不过是萍水相逢,只是顺道帮了江家大姑娘一把,这便一路照顾,就连在这承恩寺的住处都是江大夫人托人给寻找的,否则在下少不得要流落街头了。说起来在下受到江大夫人恩惠颇多,却苦于无法回报,既然夫人在寺中,在下少不得要登门拜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