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男子问。
江云雁回过神,眨了眨眼睛,脸上的迷茫和无助表情便是一收,绽开一个笑脸:“没什么,走神了。”
二人接着下棋,江云雁努力集中精神,想着二人相处的日子是过一日短一日,心中疼痛难忍,额头上就冒出些汗来,男子看不下去了,把棋子都收了,沉默了半天,正在江云雁不明所以的时候,男子忽然道:“失礼了。”
然后下了榻,来到江云雁这边,只迟疑了一下下,便伸手把江云雁给抱在怀中。
江云雁傻了,几乎连呼吸都凝滞了,不敢动作,生怕这只是自己又一个未敢想过的梦,梦中总是柔情凝视自己的这个男子,对自己爱护有加的男子,也会这样拥抱自己,还会亲吻自己,可是那都是一个梦而已……
如今,这是真的吗?会不会一眨眼他仍在自己对面盘膝而坐,一脸严肃?
江云雁憋了很久,才敢深深的呼吸一下,慢慢的,真的很缓慢的抬起自己的双手,想要回复男子的感情,冒汗的双手终究回拥男子的腰间。男子一阵激动,稍稍放松了些,低头看见江云雁又萌又懵的表情,情难自禁,笑着吻了下去,就像他和她,无数次梦中经历的那样。
两个人笨拙的相吻,感觉灵魂都飘在了一起,能看见彼此,了解彼此,融入了彼此。
因为太投入了,尽管一阵脚步声已经来到了茅屋门前,两个人都没有松开的想法,维持着相拥相吻的姿势……门口的脚步声迟疑半晌终究远离,他们才堪堪分开。
两个人找到了自己的呼吸,都在各自平稳早已紊乱的气息。
男子跨越了生死纠结,跨越了年龄的差距,跨越了身份的质疑,迈出了这一步,心中甜蜜却又忐忑。他确认了小姑娘对自己的感情同自己一样,感动之余,决定抛下一切,在余生,好生呵护这个女子,不论自己的余生究竟有几天!
江云雁捂着胸口,感觉心脏快要跳出来了,一方面是真的紧张,另一方面,却是无比的甜蜜与欣喜,原来这个男子同自己一样,两人的心意是相通的!
一股狂喜席卷了小姑娘的理智,她想要跟心上人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心上人姓甚名谁!
“我,我叫江云雁,十五岁。”她娇羞的说。
男子看着女孩儿,轻咳一声:“我叫鸿禧,四十二岁。”
江云雁心中默念着男子的名字,慢慢的脸上的笑容就僵硬了。
“鸿禧,鸿禧?难道是那个鸿?”江云雁做了县主后,听了不少皇家的历史,所以,圣上是鸿字辈她是清楚的。而今天下敢用鸿禧这个名字的必定是天潢贵胄。
鸿禧也傻了眼:“你就是清河县主江云雁?”
两人相对无言,最终江云雁在知春的催促下离开了茅屋,房梁上的鸿禧也无语中,两个人都没来得及再交流一下,江云雁第二日一大早就被御林军接回了宫,为了三日后的及笄礼做准备。
尚衣局有江云雁的衣服尺寸,早已在太后的旨意下准备了十分华贵的礼服,太后特意找能工巧匠雕琢了一支通体紫色的玉簪,论其价值来,超出苗氏提供的那支何止十倍!
这个消息传出来之后,京城贵女都不淡定了。太后娘娘如此抬举一个小小的县主已经让她们感受到了耻辱,别人自认为还没有跟太后较劲的资格,可是有一个人却无法继续置身事外了。
英德公主府外,各个王公大臣家的马车排起了长龙。素来低调的英慧公主也被自己的姐姐叫了来,就为了商议应对太后如此偏袒江家女儿的对策。
“英德公主,咱们不是对太后娘娘不敬,实在是娘娘如此厚爱江家这种商户的女儿,怕是有损皇家颜面吧,当年公主您的及笄礼,太后娘娘好像都没有参加吧!”一个自认是太子正妃人选的国公府小姐,手中摇着一把团扇在那里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是呀,英德公主,也不知那清河县主给太后娘娘灌了什么迷糊汤,太后娘娘竟然为她做这么出风头的事情!这要是倪家的姑娘,咱们也就不说什么了,那也是娘娘的血亲。可是您可是太后娘娘头一个孙女儿,连您都没享受到的待遇,一个南方来的商户之女,凭什么爬到您的头上!”
跟倪家沾了些姻亲的定国侯家的小姐也跟着数落,看了一旁安安静静的不说话的英慧公主,又冲她问道:“您说是吧,英慧公主?”
英德公主本来听了很是愤慨,她作为大公主都没有受过皇祖母的特别优待,一个区区县主,凭什么!正待出头表示一下,听到定国侯家的小姐问起英慧公主,她连忙转了脸色,问道:“慧妹妹,你说呢?”
英慧公主隐蔽的打了个哈欠,装作迷糊的样子问:“皇姐适才说了什么?妹妹一时没留神。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