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两边的人厮杀到两败俱伤,拿不到吞龙珠不说,还要拼到鱼死网破,实乃下策中的下策。
宋鼎鼎掂量一番,还是将实情咽了回去,她抬眸看向黎画:“我修为停滞已久,夜里辗转不眠,起夜时看到黎公子房门半掩,便想请黎公子指点一二。”
黎画剑术横扫九洲,多年前他一心修剑向战,打遍三陆九洲的顶尖剑修,成了人人颂仰的九洲第一剑仙。
近些年来,或许是剑术已至巅峰造极,黎画不再出剑。常有人遇见他时,会请教他修炼之法,他心情好时,偶尔会指点一番。
宋鼎鼎找的是借口,眼神却也足够真挚,她应选天门宗随从的前一夜,在客栈里通宵研究修仙秘籍。
但她毫无基础,书上的内容大多看不明白,白白浪费了体内金丹
期的大好修为。
历经几次险境,宋鼎鼎终于明白过来,当下最要紧的不是将亲密度攻略到100%,而是她得在这危机四伏之地苟住自的小命。
她当日在女尊国,受形势所困,不得不施展点金术,获取大量金子,以此吸引囚犯现身。
此事暂时还没有其他人知道,但万一此事被泄露了出去,各大门派中鱼龙混杂,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对她起歪心思?
再好的金手指,也得有命使才行。
见黎画久久不语,宋鼎鼎自知唐突,连忙道:“深夜冒然前来,是我考虑不周,待下次空闲时,再请教黎公子……”
话未说完,却被黎画打断:“现在有空。”
宋鼎鼎愣了一下:“好,那就麻烦黎公子了。”
黎画叫她转过身来,面对着他,她看着他伸出手抵在她眉心祖窍上,感觉到一股庞大的力量涌入她的识海。
他原先不知她修为深浅,此刻探入识海才发觉,她根本不是天门宗外门弟子的低阶修为。
她识海广袤犹如水中仙境,云烟雾饶,四处散着金光,但他四处寻觅,却怎么都找不到她的神识。
这不可能,她识海发散金光,说明她如今已是金丹期,若没有神识,她是如何修炼到金丹期?
半个时辰后,黎画额间沁出薄汗,找寻无果后,抽离了神识。
黎画盘腿打坐,默念心法,许久之后,他缓缓吐出一口气:“你是金丹期?”
宋鼎鼎犹豫道:“是。”
他又道:“你不是天门宗外门弟子。”
这次不是在询问她,而是用陈述事实的语气说了出来。
宋鼎鼎点头:“我住在天门宗外城,自小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我听说灭世堕神将要诞世,想尽微薄之力,便去应选了随从。”
她一路以来,说什么中什么,便是知道自会引人怀疑,所以一早就想好了说辞。
修仙界各处皆是隐士高人,不一定非要拜入师门才能修仙,她说她自住在外城,自小有未卜先知的本领,黎画现在也没办法求证。
只要她在凑齐七颗吞龙珠之前,将裴名的好感度攻略到100%,完成任务她便回家了,管他事后求证不求证,都跟她没有关系了。
许是她回答果决,毫不犹豫,这倒让黎画有些迷茫了。
能修炼至金丹期,却没有神识,而且她从小还是占卜未来的本事……难不成,她是天族的哪个神仙殒身后的转世?
黎画思忖片刻,道:“你跟我念。三六神,抱昆仑,鸣天鼓,闻四度。虚空玲珑碎,万物忘机沉。”
宋鼎鼎学着他的模样,盘腿而坐,掐指重复一遍修炼口诀。
充沛的灵力在丹田处,快速运转一个小周天,顿时金光四起,耀眼夺目。
时间匆匆而过,不知过了多久,金光渐渐褪去,莹莹柔光环绕她的周身。她感觉到身体恍若水中游鱼、天上苍鹰,醉酒后的疲乏一扫而空,只余下轻盈自在。
看着她身边逐而平缓的光芒,黎画神情越发惊诧。
——她虽然没有神识,却是个天赋异禀的修仙天才。
他教给她的口诀是元婴期结婴心法,而她原本是金丹期初境,短短两个时辰内,她竟是一连突破五层境界,已在体内结出元婴。
黎画从金丹期到元婴期花费了整整三年,但他已是修仙界的翘楚者,而其他天赋一般的修士,则需要花费五年,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结婴。
他好像明白了宋鼎鼎刚才说的修为停滞是什么意思。
或许她的神识,因为某种原因沉睡或消失,所以她再怎么修炼也没有用处。只要没有神识,她的灵力便会被一直封印在体内。
也就是说,她必须找到神识,才能像正常的修仙者一样使用灵力。
宋鼎鼎一睁开眼,就看见黎画在叹气,她心底一瑟,生怕黎画张嘴来一句朽木不可雕。
可黎画什么都没说,还给了她一本破旧的蓝皮书:“你已突破金丹期,结出元婴,但神识不见,体内灵力尽数被封印。”
“这本剑法是我师父传给我的孤本,前几招剑术无需灵力便能执剑,你勤加练习,可防身可御敌。”
宋鼎鼎看着递来的剑法修仙手册,微微一怔。
她不是就打坐了片刻,怎么就突然从金丹期过渡到元婴期了?
原来修仙界这么好修仙的吗?
还有黎画给她的剑法手册,既然是师传的孤本剑法,依着黎画爱剑如痴的性子,又怎会交给她?
前两个问题,她没敢问,怕泄露自是个修仙小白,所以她委婉的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这是你师父给你的,我拿走不好吧?”
黎画垂眸自嘲道:“我用不上了。”
他不会再出剑,还要剑术剑法做什么?
宋鼎鼎看着他略显寂寥的身影,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又好像没有完全听懂。
她小心翼翼收好剑法,能被黎画珍藏翻到破旧的剑法,想必定是珍贵之物。
宋鼎鼎正要道谢,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马澐咋咋呼呼的喊着:“传玉简叫你去用膳,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
他的嗓音戛然而止,他看向只着单薄中衣,赤着白净双脚的宋鼎鼎,神情古怪:“你们两个,昨晚上睡在一起?”
宋鼎鼎看向窗外明亮的天边,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随着黎画打坐,竟是一下打坐了两三个时辰。
她刚才打坐时,并没有意识到时间流逝,只觉得通体舒畅,便多打坐了一会。
难怪人家修仙小说里,修仙大佬一闭关就是几千年,原来打坐时时间过得飞快,根本让人意识不到过了多久。
黎画怕马澐误会,连忙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什么都没干。”
马澐冷哼:“我不信。”
黎画无奈道:“昨晚我在指点阿鼎修炼,她打坐一夜,从金丹期一连突破五阶,方才已是结出元婴。”
马澐五官皱成一团:“你说这话你自信不信?你敢做不敢当,是不是男人了?”
黎画:“你听我说……”
马澐:“不听!”
黎画:“……”
“行,没错,就是你看见的这样,我们双修来着。”他终于失去耐心,冷笑道:“满意了吗?”
马
澐一口气憋了半晌,忍不住斥道:“可阿鼎得痔疮了啊!死变态!”
他的声音不小,引得从宫廊里走的人,纷纷侧头朝里看去。
原本黎画是说的气话,却没想到直接把她断袖的罪名给坐实了。
宋鼎鼎推开挡住门的马澐,低着头想要跑回自房间,一出门却撞上了玉微道君。
他面容淡漠,看着她的眼神不善:“你是天门宗弟子,便要守着天门宗的宗规。今日便作罢,若往后再败坏天门宗的名声,本尊定不饶你。”
她本来就有些生气,被玉微道君这样一说,更是怒气狂飙:“我如何败坏天门宗的名声了?”
若非顾忌各大门派这么多人的性命,她何必受蛇王威胁,大不了泄露自女儿身,届时她破罐子破摔,再重新捏个脸接近裴名,重新积累好感度就是了。
“我找黎公子帮忙指点,打坐了几个时辰,刚刚才从金丹期升至元婴期,怎么就败坏天门宗的名声了?”
宋鼎鼎一字一顿咬牙道:“倒是你这个天门宗掌门,刚愎自负又目中无人,不分青红皂白便随意给人定罪!当初裴名被人诬陷,你从未听过他辩解就打了他六十二下龙骨鞭,如今又想给我定什么罪名?”
——刚愎自负,目中无人。
玉微道君何时被人这般指责过,更何况她还直戳他的痛处,当众道出他鞭挞裴名龙骨鞭之事。
他眸色微沉,面上似有风雨欲来之势:“几个时辰?从金丹期结出元婴?”
围在门外看笑话的各门派弟子,纷纷讥笑不止。
“我师爷是玄尊师祖,从金丹期结婴还用了整整四年半,你是想结婴想疯了吧?”
“听闻玉微道君结婴用了两年半,黎画结婴用了三年,这小子吹牛都不打草稿,真是不害臊!”
“没准是在梦里结的婴?怕是还没睡醒,脑子还发昏呢!哈哈!”
……
嘲笑声从四面八方袭来,宋鼎鼎从众人的话中,突然意识到自一夜突破五阶,结出元婴是怎样的天赋异禀。
她回想起睁开眼后,黎画面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