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秋墨很快收起来了纸，好像后悔跟宋冬忆说这么多。
她也蹲了下来，从怀里拿出来一瓶纯牛奶：“给你，还热着。”
南秋墨愣了下。
宋冬忆微笑：“失落的小猫已经喝到牛奶了，喂猫的小男孩也需要被奖励哦。”
南秋墨移开眼眸，指尖轻触那瓶温热的牛奶。
好像被烫到了一样，他缩回了手，起身快步离开。
“诶……”
宋冬忆看着他的背影，把牛奶又塞回了怀里，跟了过去。
南秋墨回到房间，认真洗了洗手。
三月的天气还没有很暖和，福利院并没有热水器，水来源于地下，比正常的水温还要低很多。
南秋墨的手在水管上冲了很久，拿纸巾擦水渍的时候，宋冬忆看到了他被冻得通红的手背。
她拿出了一袋暖宝宝，放到他的桌子上：“这个贴着很暖和的，现在天气还有点凉，不要感冒了。”
说完，把热牛奶塞到了他手上：“给你暖手。”
南秋墨动作微顿，却没有拒绝。
他看着宋冬忆眼眸中的温柔，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手指，在纸上写道：谢谢。
宋冬忆笑：“不用跟我客气，我平常在家就一个人，挺孤单的，有你听我说说话，我感觉好多了。”
面前的女孩笑起来明眸皓齿，可是眼中却有些掩饰过后的失落，南秋墨抿了抿唇。
缓缓写道：为什么是我？
“嗯？”宋冬忆眨了眨眼睛：“因为你……让我看起来很有亲切感，就像我的弟弟。”
南秋墨没继续说下去，他从桌子边上整齐的一摞卷子中抽出了一张。
——我要写作业了。
“哦哦，好，这些东西你要记得用啊，我今天就先回去了……那个，下星期我还能来找你吗？”
女孩儿渴望的眼神看着南秋墨，后者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副表情，那些拒绝的话根本下不去笔。
他沉默了一会儿，妥协般的点了点头。
宋冬忆立马神采飞扬：“那就说好了！下星期见啊！”
余音已经消散了很久，南秋墨好像才回过神，看着悬在空中迟迟没有落下的笔尖，自暴自弃地扔下了笔。
他扭头看着那包暖宝宝，包装十分卡通，塑料纸上印着蓝色史迪仔的大脑袋，他将一直握在手中的温牛奶放在桌子上，打开盖子，水雾般的热气在空气中氤氲袅袅。
微微仰头，将瓶中的牛奶饮尽。
那包暖宝宝被他随意扔在了柜子里，起身，走到水管面前将手中的瓶子涮干净。
冲完杯子，手又回到了充满冰冷刺骨的寒意中，仿佛刚才的温热都是他的错觉，南秋墨把手擦干净，活动着手指继续写作业。
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原先生活在寒冷中，他以为这就是他自己的生活常态，不过今天，莫名其妙的暖意打破了他心中的往常规律，让他浑身警惕起来。
只要他从未感受过温暖，就不会觉得周围是冷的。
他害怕的不是温暖，他害怕的是自己依赖温暖。
……
宋冬忆回去的路上都在百度。
“先天性的不会说话能治好吗？”“哑巴有没有开口说话的可能？”“医学奇迹多久会发生一次？”……
清一色的回答让她基本上快要放弃医学治疗的途径，改走玄学了。
宋冬忆揪着头上的呆毛，很惆怅。
【树一百度会活，人一百度会死。】
她叹了口气：“我怀疑这任务根本没法完成。”
【不会的，你要相信奇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