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请太医……快给朕请太医!”
皇帝眼睛很痛,他捂着眼睛,血水从手中渗出……
他慌忙叫喊着,惊慌失措占据了整颗心,他害怕……怕自己眼睛会瞎。
朝堂上不能有一个独眼皇帝!
他会被人逼迫禅位,做一个无权无势的太上皇,天天看自己儿子眼色生活,就像从前他看朝臣们眼色一样。
然而见他这样,昭仪却不知从哪儿生出来勇气,非但没有请太医,反而拿起花瓶,咬牙对着
皇帝的脑袋砸了下去。
“你……”皇帝倒在碎瓷片里,却还在挣扎。
昭仪心中既惊又怕,却还是拿着花瓶一下下砸,直到皇帝没有动静为止。
眼中惊惶,浑身颤抖的她将花瓶一丢,“我不想死……我不想死……都是你逼的!”
见识过荣华富贵,她又哪里愿意失去它们,被皇帝折磨至死?
慌乱之下,她只能对皇帝动了手。
她死死抓住惊恐不已的宫女,压低声音道:“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主子早日得到那个位子,只要主子保住我后半辈子平安富贵!”
宫女狠狠扭头看她。
三皇子收到消息的时候正要去贵妃宫中请安,最近因为七皇子的骚操作,以及容云嫦腹中的孩子,他与贵妃的关系拉近不少,他自然要花时间维持。
得到这个消息,他当即惊怒道:“快带我去!”
看着皇帝满脸血地躺在床上,他心中一紧,转头看那昭仪,“你想怎么做!”
“妾愿意将之告诉七皇子,哄他隐瞒此事,挟持陛下,再由殿下您以救驾之名铲除七皇子,名声言顺登基。”
三皇子心中一跳,乍一听有些天方夜谭,可仔细一想,却又觉得不无可能。
如果成功,他便能清清白白,顺理成章地登基,若是失败……只要趁乱杀了七皇子,后续都一样。
看着跪在他面前的昭仪,半晌,他终于点了头。
很快,七皇子就收到自己的人打伤了皇帝,皇帝至今昏迷不醒的消息。
七皇子:“!!!”
他连忙进宫,发现情况属实,他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是三殿下,诬陷我与七殿下您有染,陛下愤怒要处置你我,我怕毁了殿下大业,便……”
“殿下,妾不过一孤女,死便死了,可殿下您乃真龙,岂能困于浅滩?”
本来听到前面,七皇子脸都要绿了,恨不得把这个自作主张的女人千刀万剐,可听到后面,却又觉得对方说得有道理。
事已至
此,追究又有什么用,只能想办法处理。
无奈之下,七皇子只能要挟皇帝身边最受重用的平安大太监,命令他对外宣称陛下犯了头疾,需要静养。
他决定拖到除夕宫宴,届时百官家眷在宫中,不怕他们不就范。
思及此,他又立马派人通知了他未来岳父,让他暗中调遣兵马进城入宫。
另一边,收到七皇子一系列动作的三皇子露出满意的微笑。
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老七如此配合。
“我们的人准备好了吗?”
“随时待命!”
“后宫和皇子公主怎么样?”
“七皇子并未安排。”
三皇子暗骂一声:“这个蠢货!”
随即吩咐道:“去!让人把那几个地方守着,一只蚊子都不许飞出来!”
“是!”
连逼宫都要自己帮忙,这种蠢货是怎么能跟他争的?三皇子再次深深怀疑。
同样收到消息的还有郁止。
他几乎不敢置信,事情会发生到这种地步,皇帝身边不该有人随时保护的吗?怎么会这么轻易被一个妃嫔得手?
事实上,是因为皇帝对先皇后有些心虚和愧疚,同时那也是他不愿意面对的窝囊过去,有人看见先皇后的牌位,他便觉得对方看见了自己难堪的过去,因而一直不让人跟来。
从前十几年也从没有出事,谁知今天却出了事。
“不能等了,安排你的人随时准备,再写信送去豫州,一天来得及。”
应轻烛原本和郁止约定元宵游灯会,因而应轻烛这两日都在应王府,如今后宫被封锁,他也回不去。
“好,我这就去安排。”
他想了想道:“明日你待在府中,别进宫。”
明知道进宫就是瓮中捉鳖,他不希望郁止身处危险之中。
“不行。”郁止斩钉截铁道。
“为什么?”应轻烛不满皱眉。
郁止看着他,“明日你进宫危险重重,我有一更安全且简单的办法送你进去,且保证进宫后
可以到离皇上很近的地方。”
应轻烛疑惑。
除夕当日,一辆马车驶向宫门,最终跟其他贵人的马车一样,被宫门守卫拦了下来。
今日的排查格外仔细,必须车中每个人下车走进宫。
不过其他人虽有些许疑惑,却并未多想,只以为是今日除夕宫宴,理应慎重。
马车上下来俊美不似凡人的二人。
郁止那张脸已经有许多人见过,众人对他并不陌生,而他身边那位陌生女子,想来便是那位时常称病的应王世子妃?
仔细一看,果真有惊鸿之姿,沉鱼落雁之貌,也不怪应王世子倾心不已。
就连他们见了也心痒难耐,可惜这大庭广众之下,谁也不愿意上前攀谈,否则岂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此时众人尚且不知今夜即将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郁止四周看了看,成功看到了三皇子府的马车,小声说道:“看来他们也刚来,并未走远,我们快些,抢在他们之前见到皇上,你的人都准备好了?”
应轻烛点头,只要一声令下,对付宫中这些兵马不在话下。
“可你……”他还是不放心郁止,想让他跟着自己。
郁止笑着安抚道:“放心,相信我,不会有事。”
相信他。
应轻烛认真看着他,见郁止眼中满是胸有成竹的笃定,心中不由稍稍放心。
也对,左右他的人也在殿外,无论如何也能保护他。
二人跟随众人进宫,众人本想去寻常宫宴用的紫宸殿,谁知宫婢却将他们带到了长生殿。
众臣们疑惑,正要询问,却见宫婢哆哆嗦嗦跑了。
敏锐的大臣心中暗道不好!出事了!
“快叫御林军!进宫救驾!”人群中有人大喊一声。
话音刚落,便见一群穿着守城军兵甲的人站在殿外,推开殿们,领头一人扬声道:“陛下有令,谁也不许离开长生殿半步!”
谁都知道这是假传圣旨,皇帝此时恐怕已经被控制住,也不知道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明
明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皇帝突然就出事了呢?
有的朝臣当即想要站出来忠君报国,然而这里除了大臣,还有无数家眷,这些人惊慌失措,有人甚至大喊大叫起来,场面一度很混乱。
此时,三皇子自觉时机已到,自己应当站出来大喊救驾,再杀出去和自己的人汇合,一同杀进父皇寝殿,将残害囚禁父皇的老七抓起来关进大牢,再让看见自己忠心的朝臣们看见父皇的惨状,自己被立为太子是板上钉钉的事。
这都是他的想法,本该如此。
他正要大喊,谁知下一刻,脖子一凉,一抹银光落在他脖颈间。
“别动!”冷冽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为人,陌生是因为他没听见那人用这么冷厉的声音说过话。
有人见到这一幕,震惊大喊道:“应王世子是要携武器入宫,挟持三皇子……是要造反吗?!”
殿内众人纷纷看着眼前这一幕,向来威仪贵气的三皇子,此刻正被人用剑抵着脖子!
而这剑的主人竟然是——
应王世子?!
是的,众人顺着那把银光乍现的青锋剑看去,果真见到手持利剑的人正是从前的风流纨绔,后来的痴情傻子,郁止!
郁止云锦着身,广袖方能藏剑,此时三尺青锋一出,浑身锐气逼人。
他仍笑着,却不再是平日里的风流写意,反而如骄阳烈日,灼灼逼人。
“诸位误会,并非我要造反谋逆,而是为皇室清君侧,平反贼。”
“我奉先皇后所出嫡长子之命,捉拿意图逼宫谋逆的三皇子、七皇子二人。”
众人懵了。
什么玩意儿?
先皇后什么时候生了儿子?他们失忆了还是耳背了?
众人面面相觑,却在其他人眼中看到了和自己同样的疑惑。
他们懵了,三皇子却没有,这一刻,无数信息在他脑海里交汇。
先皇后……
嫡长子……
嫦儿的不安……
她总说的暗中之人……
似乎只要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