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县衙后宅,以及外面的一大片地盘,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坑。
幸好这片地上没什么人家,徐覃选的星星又比较小,星体与大气层摩擦时,又燃烧了一部分体积,从天上掉下来,只砸了这一片地。若是流星再大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川辽县的县衙,徐覃刚来时,不过只是几块木板搭成的不遮风的棚子,是徐覃辛辛苦苦攒银子雇人,和大家一起搭建起来的。这修建县衙的银子,徐覃就攒了很久,用光了他的积蓄。如今流星砸来,一瞬间的绚烂光辉后,只留下了一片废墟,不,连废墟都算不上,就只剩下了一个坑!可谓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徐覃站在大坑前发呆。
林苏……林苏有些心虚。想到自己醉酒后的所作所为,他恨不得把自己塞进被套里。
在那流星直愣愣地朝他们砸来时,林苏瞬间就清醒了,急忙拉着徐覃跳出了县衙后宅,又试图偏移流星掉落的方向,只可惜他清醒得太晚,只让流星偏移了一点,县衙后宅依旧被砸成了一个坑。
好在县衙前面的办公区没有受到波及。
林苏正这么想着,就看见县衙前府的建筑开始摇摇晃晃了起来,尘土簌簌而下,衙役们一个个惊慌地从里面跑出,不停叫喊着,面容惊恐,眼见这县衙前府就要塌了,林苏心里一惊,连忙思考起有什么术法可以稳住这些屋子。
“翻江倒海”?这个好像不太成。
“振山撼地”?这个好像也不太成。
“鞭山移石”?这个似乎……也不太成……
县衙摇晃得越来越厉害,林苏心里也越来越急。
别塌、别塌!
林苏突然心念一动,彷佛他的神识接触到了这些屋子一样……
而空地外众人只见这县衙前府的建筑摇了又摇、摇了又摇……他们的神色渐渐从惊恐变成了疑惑,又从疑惑变成了平静,一起看着这县衙的屋子们在风中摇摆。一旁的闻讯赶来的川辽县居民,见县衙摇来摇去、就是不倒也不停的样子,也不免在心中嘀咕
,怎么回事?这县衙怎么像得了羊癫疯一样,摇来摇去的?到底是塌还是不塌,能不能给个准数?
只见这县衙前府的摇晃又持续了一段时间,最终,它顽强地挺住了,没有塌!
林苏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松了口气,总算稳住了。
过度使用神识,林苏有些头晕乏力。缓了一阵后,他看了看周围。
如今,看着地上的大坑,林苏不免有些后怕,若是他在流星砸来时再清醒得再晚一点,说不定他和徐覃,以及其他的无辜人士,就要一起共赴黄泉了。这件事也给了林苏警醒,对于普通人来说,法力杀伤力太大了,甚至连他自己都无法完全掌握这股力量,容易伤人伤己。此次没有人员伤亡,不代表下次也会有这么幸运,他不应该在普通人间滥用法力,使用时应该更加谨慎。
而此时,徐覃看着脚下的大坑,眉头紧锁。
林苏见了,不免有些心虚和愧疚。
他走过去,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真是不好意思,明昭,我不该把流星唤下来的,你放心,这里的修复就交给我……”
徐覃却打断了林苏的话,他奇怪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林苏讶异:“这、这流星是我召唤下来的啊?”
徐覃看着林苏,忧心忡忡。糟糕,因为这流星是道安开玩笑后掉下来的,道安好像真的以为是他自己召唤来的了。
林苏被徐覃用一种关爱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
等等,都这么明显了,徐覃怎么还是坚持唯物主义观念?
“你看,我说要送你星星,所以这流星才掉下来的……”林苏试图说服徐覃。
徐覃:“这只是巧合而已。”
林苏:“那它为什么不往别处飞,偏往这里飞?”
徐覃无奈叹道:“这真的只是巧合而已。”
无论林苏怎么解释,徐覃都坚定地维护唯物主义世界观不动摇。
林苏说的嘴巴都干了,他都想在徐覃面前变个法术,好冲击一下他的世界观,却发现因为过度使用神识,他已经没力气施
法了。
究竟谁才是古人啊?
怎么搞得他,像是一个宣传封建糟粕、忽悠先进青年信奉唯心主义的骗子呢?
罢了,罢了,不信就不信吧。
而先进青年徐覃对这种封建迷信嗤之以鼻,认为林苏完全是被□□洗脑了,试图把林苏拉回唯物主义的正道上来。
固执的林苏捂住耳朵,就是不听。不,他好不容易才把自己洗脑,开始信奉唯心主义,修炼道法,要是被徐覃给洗回去,他还怎么使用术法、以后怎么御剑飞行!
这注定是一场艰难的拉锯战,但徐覃是不会放弃的。
林苏移开视线,双目无神地听着徐覃的训导,突然,他看到坑底有什么东西在反光,林苏连忙打断了徐覃的话,转移话题:“明昭,你快看!”
他们走上前,发现这大坑中心,有一块陨石。
这陨石约莫巴掌大小,触手冰凉,通体乌黑,然而若是在月光下,却能看到里面蕴含的星星点点,仿若宇宙中的星空,璀璨美丽。
这朝阳小世界的陨石,似乎与现实中的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