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从前是握在秦楚河手里的一把刀。那时候,秦楚河要做人人夸赞的好皇子,自然将秦宇飞约束得很好。
但现在……
秦楚河自己都是个疯子,那秦宇飞,自然也是个疯子。
不同的是,秦楚河可能还有所顾忌,但秦宇飞不一样,他就是个没脑子的,情绪上来时,不管不顾,什么都不考虑,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就像是不定时炸弹一样。
他从前便瞧不上秦终南,想来,也瞧不上秦诣辰。
他最希望做皇帝的是秦楚河,可偏偏秦楚河做了那样的事情……
除非是谋反,不然,这大秦的皇帝,不可能是秦楚河。
既如此,秦宇飞若不是帮着秦楚河谋反,就很可能不管不顾地拉所有人一起陪葬……
这么想着,安红袖眉头紧蹙,紧抿着唇,好半晌都没吭声。
轻灵虽闭着眼睛,却并未睡去,它一直在等着安红袖往下说,但等了半晌都不见安红袖出声,便抬起头去看她。
见她神情凝重,眉宇间满是担忧,静默了会儿,又收回视线。
屋内,寂静如斯。
“砰——”的一声,刚走进大殿的秦宇飞还没解披风,便一脚将面前的香炉踹倒在地。
“可恶!”
他一拳砸在柱子上,“这个野种,竟然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实在是可恶至极!猖狂至极!”
话音未落,又是一拳砸在柱子上。
在他身后,穿着披风,带着兜帽和面具的人走进来,弯腰将被踹倒的香炉扶起,而后温声劝道:“好了,六弟,别生气了。”
“这叫我怎么不生气?!”
秦宇飞闻言更火大了,转身走到那人跟前,抓着那人的胳膊道:“二哥,难道你看到他的嘴脸了吗?他高高在上的,竟然还想让我给他行礼!我凭什么给他行礼!”
“他不过是一个野种罢了!我可是大秦的六皇子,我金尊玉贵!凭什么给他行礼!”
“好了。”
秦楚河摘下兜帽,反握住他的胳膊温声劝道:“你暂且忍一忍,他如今是摄政王,前朝由他掌权,你何必跟他过不去。”
“是我跟他过不去吗?!”秦宇飞炸毛,转身一脚踹飞了八角凳,怒吼道:“是他要跟我过不去!”
“别说他一个野种!纵然他在皇宫长大,我也是他的兄长!可你看看他,他是怎么跟自己的兄长说话的?谁给他的胆子?!”
“自然是父皇。”秦楚河慢悠悠地说出这话,面上丝毫没有不满,有的只是温润儒雅的笑容。
“六弟,你怎么还不明白呢?秦终南能如此,一切都只是因为有父皇给他撑腰而已,不然,他一个流落民间的皇子,怎么可能成为摄政王?”
“父皇!”
秦宇飞恨得咬牙切齿,“我就知道是父皇!”
他气的动手捶桌子,“从前父皇就一天天的只想着那个死去的女人,对我们都爱答不理的,现在好了,那个女人的儿子回来了,父皇眼里便只有他,就只有他!”
“那我们算什么?!”
“我们难道不是他的儿子吗?!为什么父皇要这么偏心!”
“凭什么让他做摄政王!凭什么?!”
他越说情绪越是激动,蓦地转过身,一把抓住秦楚河,满眼血丝的瞪着他道:“大秦的皇位应该你的,二哥,只有你才能做大秦的皇帝!秦终南那个野种,他凭什么?!”
“六弟,你太激动了。”秦楚河目光温和地看着他,面带微笑地纠正道:“还有,他只是个摄政王,真正要做皇帝的,是九弟。”
“哦,你说那个病秧子。”秦宇飞面部扭曲的笑,“有什么区别?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他目光里升起一抹诡异地兴奋,而后看着秦楚河道:“二哥,他们都一样的,都是下贱之人,是不配做大秦的皇帝的,但二哥你不一样,你是皇后之子,你是嫡出。只有你,才是皇位的最佳人选!”
“他们都下贱,他们都不配!他们永远都不能跟你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