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旭:“我没有!”
魏织道:“管家,送客。”
赵旭还要去打魏织,结果差点被魏织打死,太监吓昏过去了,百里管家赶紧叫人去请大夫,魏织觉得他们有点小题大做,明明赵旭只是摔破了手,就在这时,青铜忽然回来了,他看看两人,然后朝赵旭行礼:“殿下。”
赵旭看到青铜愣了一下,然后赶紧道:“百里先生不必多礼!”
魏织道:“师父。”
青铜应了声,然后从百里管家那里得知发生了什么后,便带着魏织和赵旭席地而坐道:“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魏织不打算听,赵旭却抓着魏织对青铜点头道:“您讲。”
青铜就道:“从前,有个叫鹤兰的妖怪,牠喜欢一个人类的女子,那个女子叫杳音,杳音出身世族,杳音的爹娘不喜欢杳音,杳音少时在京城长大,她有很多兄弟姐妹。”
说到这里,魏织面无表情,赵旭小心问道:“百里先生,这次不讲将相的故事了吗?”
青铜道:“嗯。”
赵旭就继续认真听着,青铜继续道:“杳音从小就看得到妖怪,但是普通人无法看到,而因为她总说些奇怪的话,所以杳音的父亲和母亲都不喜欢她,杳音的亲人也不喜欢她,兄弟姐妹也不喜欢她,于是杳音的家人,将奇怪的杳音,送去了离京千里的地方,那里有杳音家族的庄子。”
魏织道:“师父,杳音的名字取自杳无音信?”
青铜笑道:“没错。”
“杳音去到那里,那里的下人并不拿杳音当千金大小姐看,杳音吃的食物要自己获得,要自己补衣,要下田,要做工,把好的食物让给别人,捡下人不要的物什,冬天要帮生病的人洗衣,春天要替下人耕地,夏天要做更多事,秋天得日夜的守在田里,没有人类可怜杳音。”
赵旭:“杳音为什么不走?”
青铜道:“杳音要去哪里?”
赵旭道:“哪里都好啊。”
青铜笑笑,没说什么的接着道:“杳音从不怨天尤人,她的手长满了茧子,像石头一样,可是没有人看着杳音,没有人注意杳音,没有人关心杳音,庄子里的下人因为杳音老实,渐渐的对杳音有了笑脸,他们说杳音是好人。”
“杳音九岁时离京,她离开了爹娘,离开了家人亲人,一直到十九岁,十年,过去了十年,杳音的父亲和母亲都没有来看她,像是把杳音忘了,其实就是把杳音忘了,杳音总是一个人哭,杳音总是告诉自己没事。”
赵旭听得不高兴道:“我要是杳音,就打死那些人!”
魏织听了,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赵旭:“你看我干嘛?”
魏织道:“我没看你。”
赵旭看百里青铜在,没回魏织。
青铜道:“打死那些人,杳音怎么办?”
赵旭道:“不就是几个下人!”
青铜皱眉道:“殿下,人非草木。”
赵旭道:“可是!”
青铜道:“殿下,人要做个善良的人。”
赵旭不说话了,但是点了点头。
青铜道:“妖怪鹤兰无法理解,牠无法理解那些人说着杳音很好,甚至真的觉得杳音很好的人,为什么还是把各种事都交给杳音,鹤兰想了很久,牠觉得自己想明白了,鹤兰觉得不怪别人,鹤兰觉得别人没有错,这都是因为杳音太善良了,杳音太不惹人怜了,杳音看起来太不可怜。”
“鹤兰觉得这世间万物,都是自私的,杳音也不例外,杳音看起来很好,往自己觉得好的方向走,牠觉得杳音始终没有失去本来的自己,但是,鹤兰认为杳音的好,在旁人眼中毫无意义,一文不值,杳音的爹娘看到这样的杳音,觉得很失望,杳音的爹娘觉得,身为世家小姐,怎么能如此难看,手上的茧子像是铁一样,还有因太劳累而佝偻的背,粗布衣,太阳晒的难看的皮肤,只有那双明亮的眼睛,像是永远在笑,鹤兰觉得那双眼睛十分美丽,像是溪水卷来的宝石,但那些在杳音爹娘的眼里,只有丑陋二字。”
“杳音以为她的爹娘是来接她回家的,但是她的爹娘又离开了,又把杳音扔下了,杳音一直想回去的故乡,一直没能回去。”
赵旭听着,皱眉道:“为什么没能回去?”
魏织道:“杳音应该是死了吧。”
赵旭:“不可能!”
魏织不说话。
赵旭看着青铜,青铜道:“因为杳音的爹娘又把杳音留在这里了。”
闻言,赵旭道:“可是只要活着,杳音就还能回去吧。”
青铜道:“魏织说的没错,杳音死了。”
赵旭看着青铜:“杳音,怎么死的?”
青铜道:“杳音的爹娘离开不久后,杳音就病了,杳音生了很重的病,她慢慢变得瘦弱,无法吃饭,也没有人管杳音,所有人都对生病的杳音避之不及,怕杳音的病是什么不好的瘟疫,甚至准备把杳音连着那间屋子烧了。”
赵旭听了道:“杳音就是这么死的?”
青铜摇头道:“鹤兰把杳音带走了,鹤兰想医好杳音,可是杳音的生命每天都只会流逝,没过多久,杳音便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鹤兰第一次遇见杳音的时候,并不知道鹤兰是妖怪,杳音以为鹤兰是离家出走的人,经常会去看鹤兰,会带去吃的东西和水,虽然不是什么好吃食,但是鹤兰很高兴。”
赵旭:“后来呢?”
青铜道:“后来,鹤兰找到了杳音的转世,杳音再次转世为人,依旧是世家小姐。”
赵旭听了眉头皱着:“然后呢?”
青铜道:“这次杳音的爹娘待杳音很好,鹤兰看着杳音这一世的一生过的很高兴。”
赵旭道:“鹤兰呢?”
青铜道:“鹤兰就离开了。”
赵旭道:“然后呢?”
青铜道:“百年之后,游历天下的鹤兰,遇到了一个叫杳音的小妖怪,原来那小妖怪是杳音的又一世,鹤兰便和杳音一起游历天下去了。”
赵旭道:“那些下人没有报应吗?”
青铜道:“没有。”
魏织道:“肯定会有报应的。”
青铜道:“殿下,该回宫了。”
赵旭道:“百里先生为什么收这家伙为徒?”
魏织面无表情。
青铜道:“因为他想成为英雄。”
魏织:我什么时候说过?
赵旭听了就道:“我也想成为英雄!”
青铜道:“殿下,你是储君。”
赵旭皱眉:“储君不能成为英雄吗?”
青铜道:“殿下觉得呢?”
赵旭道:“我觉得可以。”
青铜道:“殿下不该自己觉得,应该问陛下。”
赵旭道:“不用问,父皇会说什么,我已经知道了。”
青铜就笑道:“殿下回宫吧。”
赵旭走了,百里管家放心了,魏织看着青铜道:“师父,我打了四皇子,不会有事吧?”
而且,储君?这赵旭是太子?
青铜道:“你打四皇子的时候就没想过有没有事?”
魏织道:“四皇子是太子吗?”
青铜道:“不是。”
魏织松了口气,然后道:“那师父为什么说他是储君?”
青铜道:“四皇子虽然不是太子,但他是陛下唯一的儿子。”
魏织:“啊?”
青铜道:“陛下有十三位公主,只有四皇子一个儿子。”
魏织听了脑后滴汗,真的假的?这么说,只有四皇子,那除了四皇子还会有其他储君吗?显然,没有。
魏织不说话了。
青铜道:“好了。”
魏织没说什么,只问道:“师父,您这些天去哪里了?”
青铜道:“我去城外看了看,虎子他们呢?”
魏织道:“他们在练剑。”
青铜道:“去把他们叫来。”
魏织应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