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我的那个?”打他好几个,他印象最深的是那个砸蛋糕的胖姑娘。
应兰兰胡乱点头。
想想都觉得尴尬,尤其是此刻她仍和他搅和在一起,将朋友变得里外不是人。
她蹙眉叹气,周围这优雅的环境丝毫不能缓解她的焦虑。
钢琴的叮叮咚咚敲得她慌乱。
周沫跨出玻璃门后,秒速回头看应兰兰。
穿过两桌人,她见应兰兰面色不郁地扶着额一言未发。
她想起多年前的一幕。
那次,她质问应兰兰为什么老是和陆飞好了伤疤忘了疼。
应兰兰哭得绝望,她说:“如果我过的像你一样,有那么好的爸妈,有温暖的家,有青梅竹马,我至于这样吗?”
应兰兰父亲早亡,母亲改嫁后她跟着外公外婆生活。她对于异性的爱的渴望高于周沫。
那刻宿舍一片噤声。
宿舍里除了她和蔡珊珊,家庭都各有各的不幸。
现在想来那一刻应该住口的,可她小性子上来,嘴硬道:“那你就不要老是诉苦,我们大家轮番安慰显得特别傻。”
应兰兰手臂一横擦了眼泪,猩红着双眼冲她喊:“好,再提我是狗。”
周沫被檀卿拉到车旁,任他护着上了车。
“想吃什么?”
“不想吃了。”
她气都气饱了,可想到方才应兰兰的忧伤的眼神,她亦难过起来,遂问檀卿:“胡东阳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檀卿倒也不惊讶,坦然说:“我和他初中开始就是同学,他很不错。”
周沫想,人不错不代表恋爱的时候不错,恋爱的时候不错不代表结婚的时候不错。
人这么矛盾,哪是一个错字可以表达或是评判的。
她心中冷然,知道自己的脑壳是想不明白,于是将矛头对向檀卿,“你呢,你错不错?”
檀卿正在拐弯,听了她的提问心中一打鼓,手中打拐方向盘的动作微迟疑,“我怎么?”
“医院里的人都说你有很多女朋友。”
“……”
“医院里都说你是个花心大萝卜。”
没人用这个词,周沫腹诽多了,这词便根深蒂固于她脑中。
“……”檀卿心知不好,“沫沫,我以前可能有点混,这次我是认真的。”
前方路况并不好,他无暇看她的表情,只能嘴巴和脑袋飞快转动。
“你是不是每次都觉得你是认真的?”
就像蔡珊珊对每一个暗恋对象都投以百分之百的热爱。
可当热情退潮时,冷却也是百分之百。
檀卿果断说:“不是。”
他确认这次不一样,至于详细哪处不一样,他摸不着头绪。
周沫除了漂亮哪里都和他以前的择偶理想背道,可他偏是被这份少女活力和没心没肺吸引。
这份喜欢在忙碌时无法抓着她时刻表达。
只是有时值班知道她睡了,便会去楼道坐会,那份空洞的寂静会将一个人的喜欢暴露无遗。
三十多岁,还会在楼道思念一个姑娘。
幼稚到不可思议,还不能言说。
“那冉冉呢?同一屋檐下,怎么没发生点什么?”她也不想叫的这么亲切,可她不知道冉冉大名叫什么。气人。
关于刘冉冉他知道必须解释,实话实说道:“她真的就是妹妹,要是我有兴趣我用的着等到现在?而且我和她也不算同一屋檐,我十六岁她才被翟阿姨带来,我高中在外面租房住,不和他们一块。”
周沫细算,只认识两年,又不住在一起,那冉冉只能算单相思,这相思害的也够厉害,居然十几年后遗症还这么严重。
她斜檀卿一眼,这男人这么有魅力?
檀卿将车子驶向景行区瓣花街。
榕树不若盛夏时节茂盛,树影斜撒,微微稀疏起来。
南国终于在这个十月下旬有了秋的意味。
她问:“高中租房是不是带女朋友去过?”想到张显华提过他高中绯闻逸事甚多,胸口涌起一股子未名火气。
“……”
“不止一个?”他的沉默坐实了这个问题,她追问。
“……”檀卿吓,十多年前的事情,老黄历也要被翻出来?
这边周沫显然得寸进尺,问题问的深入了些。
之前还不好意思过分暴露自己的小心思,现下有些忘形。
“哇……檀卿,你真的太厉害了!”
周沫心里一个小人在鼓掌,脑子好的人学习恋爱两不误。
另一个小人在喷火,这个男的也太过分了吧,这么早熟。
她幽幽嘲讽道:“你知道溥仪吗?”
檀卿问:“清末皇帝?”
“你知道他……那啥太早就那啥了吗?”
他听了她莫名其妙的一句竟笑的前仰后合,脚下油门松了松。
这姑娘太逗了。
他凑近她,暧昧地说:“我那不那啥,不试试别乱下定论。”
周沫忿忿,又被这个臭萝卜调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