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信托一直给你留着,现在拿等我死了拿都行,我也一直有往那张银行卡里打钱,你不要也是你的。”
余一书给他发消息他基本没回音,此刻当面交待才能确认他听见了。
“.....”
他见余味不说话,便继续说,“我接到请帖有后悔过当年阻挠你和沫沫,想来,可能影响了你们一阵子。”
余味苦笑,他们从没被任何外力影响过。
时间、距离、男孩、女孩、金钱、诱惑,都不是。
从来都是内因,不是外因。
余味一步步向下走,一点没有停留的意思。
余一书亦步亦趋地跟着,努力控制着喘息。
他们不知,礼堂里,新娘哭得泣不成声。
他们不知,休息室,一个伴娘抱着电脑疯狂敲击。
“我想一个人走。”
“我送你吧。”
“不要。”
“余味......”
余味站在楼梯,没动,只是呼吸开始颤抖。
余一书知道他这犟性子,扶着扶手叹了口气,“好,那你走吧,我看着你走。”
“改天我去美国看你。”
余味背对着他,眼睛用力上翻,有些恐怖的东西就要爬出来了。
周沫那天问他,和她分手后哭了吗?
他说,没。
她又问,余一书去找你,你没出现,你哭了吗?
他笑,没。
她继续问,和我重逢也没哭,那我结婚你会哭吗?
他垂眸,沉吟后说,应该不会吧。
她难过地说,如果你不会哭,那你也不会快乐的。
因为你一直在压抑自己。
从某一天起,大概是余一书打他那次之后,他好似再也没哭过。
周沫也没想过,可看书的时候才发现,余味一直都不哭。
余味这刻忍受不了了。
他快步走出了酒店,在余一书看来,他的脚步就是急了点,而在余味的感受里,他的眼睛好烫。
婚礼的音乐好似还悬在耳畔,余一书一遍遍的我送你,像是紧箍咒一样催他心软。
而他,两手一空,还是一无所有。
一步步踏出光鲜亮堂的酒店大厅,一步步向属于他的黑夜里走去。
Lonely.
明亮的婚礼礼堂内,周沫牵着檀卿的手一桌一桌地敬酒。
周沫觉得今日自己是公主,而檀卿就是王子。
敬完一圈,她同檀墨打了声招呼,目送他被刘冉冉推向电梯。
他坚持了半天,应是极难受的,这会回医院还要挂水。
可他慈笑了一天,嘴巴都没合上过。
檀卿忙成这样,每敬完一桌酒就要回头看一眼檀墨,担心他不适。
见他下了电梯,檀卿疲惫地倒退了一步,靠在了冰凉的大理石柱上。
为着父亲赶的一场婚礼,幸运的是娶的是他想娶的人。
“沫沫。”
周沫正心疼的瞧着他,这块暗,他卸去了强撑的精气神,这刻看着甚是憔悴,“老公,累了吧。”
她猫进他怀里,环着他的腰,给他支撑。
檀卿顺着蕾丝纹路向下抚着她的曲线,掌心停留在饱满的囤不,来回丈量,他偏头附上她耳畔,“等会回去有话跟你说。”
“好啊。”她弯起笑眼。
许是方才太梦幻,她有一瞬失控落泪,一边敬酒一边哭,可这会她顿时消了哭意,赖在他怀里就是好。
她被他一下一下摸的起了燥意,轻踮起脚,埋进他的颈动脉处,色眯眯地说了一句,“等会做的时候穿着婚纱好不好?”
檀卿本被疲惫焦虑纠结担心等复杂情绪拥堵的出气口,瞬间被捅了个大口子,笑得不能自已。
周沫在他怀里被震的前后颠簸,刚开始还随着他开心,可他也笑得太久了吧。
她试着钻出脑袋,看他干嘛笑成这样,却在她稍挣扎后又被他紧搂进了怀里。
“沫沫,你怎么可爱啊。”
“檀卿你坏死了!”笑什么笑,她羞得只得掐他腰肉。
整个S市第一酒店,都是他们的甜蜜。
一辆从S市大酒店出发的驶向S市机场的荧光蓝,披着落寞夜色,携着倦色归人,播放着没听过的一首歌:
月溅星河,长路漫漫,
风烟残尽,独影阑珊;
谁叫我身手不凡,
谁让我爱恨两难,
到后来,肝肠寸断。
幻世当空,恩怨休怀,
舍悟离迷,六尘不改;
且怒且悲且狂哉,
是人是鬼是妖怪,
不过是,心有魔债。
叫一声佛祖,回头无岸,
跪一人为师,生死无关;
善恶浮世真假界,
尘缘散聚不分明,
难断!
我要这铁棒有何用,
我有这变化又如何;
还是不安,还是氐惆,
金箍当头,欲说还休。
我要这铁棒醉舞魔,
我有这变化乱迷浊;
踏碎灵霄,放肆桀骜,
世恶道险,终究难逃。
这一棒,叫你灰飞烟灭。
七尺男儿,十几年来的第一场泪,流了好久。
泪沿着城市线,蜿蜒向远方。
余味总不懂周沫为什么能哭这么久。
他想也许他哭过就能懂吧。
他会不会爱上哭?应该不会。
但他觉得,这会舒服点了。
沫沫,孙悟空没有金箍棒便不是孙悟空,只是只赤手泼猴,一无所有。
我要去找我的定海神针。
待我取经归来,你许不在了,但我应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沫沫公主,新婚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Bgm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