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 / 2)

        陆老夫人点头,自然是有缘,若是日后霜霜能嫁进来成了一家人,那就更有缘了。

        霜霜不经意地提起了陆砚,“前些日子西山围猎,陆大人救了我,我想着好好同陆大人道谢,不知陆大人现在可在府里?”

        霜霜想多和陆砚接触接触,也好多修复些玉佩的裂纹。

        不知怎的,这玉佩的裂纹修复的越来越慢了,明明是同样的接触,之前修复的就很快,现在却几乎没什么变化。

        陆老夫人回道:“他那个忙碌的性子,什么时候闲下来过,又在外面办差呢,也不知道晌午能不能回来用膳。”

        霜霜有些失落,原来不在府里啊。

        陆老夫人说着想起来她有件事忘说了:“砚哥儿近日有了个新差事,要去杭州办差,这一去怕是要三四个月才能回来。”

        陆砚此行去杭州办差是要隐藏身份的,外人就连他要去哪儿都不知道,这是机密。

        陆老夫人说完反应过来她嘴太快了,不过她说的人是霜霜,也信得过。

        霜霜愣住了,陆砚要去杭州,还要三四个月才能回来?

        那岂不是说,这几个月她都见不到陆砚,也修复不了玉佩的裂纹了!

        陆老夫人也很是无奈,不过这是皇上亲自给陆砚下的命,陆砚自然是要遵从的。

        陆老夫人原本还盼着多撮合撮合陆砚和霜霜呢,谁成想陆砚突然有了个差事,现下一切只能等陆砚回来再说了。

        陆老夫人握住了霜霜的手,她又和霜霜说虽然陆砚要外出办差,但日后霜霜也可以经常过来走动。

        毕竟就算没有陆砚,陆老夫人也是真心把霜霜当孙女一般来疼爱的。

        霜霜点了头,她自然知道陆老夫人的好意。

        说了许多话,眼见着就要到中午了,霜霜便告辞回府了。

        现在她心里乱的很,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回去后再好好想想日后该怎么办吧。

        霜霜离了正屋往院门口走,结果半路上碰到了回来的陆砚。

        陆砚负着手。

        他在想去杭州的事,这事是昨天皇上吩咐下来的。

        杭州当地的官员与富商勾结,贪污枉法,如果只是出了贪官,自然不必动用陆砚。

        可皇上怀疑这群贪官的背后还有人,这背后指不定有什么秘密。

        这样大的事情,派谁去调查是重中之重,思来想去,皇上只信得过陆砚,故而昨天散朝后叫住了陆砚。

        正在想着这事,陆砚就看见了霜霜。

        霜霜面色红润,看样子身子已经全然好了。

        霜霜咬住了唇,“陆大人,我听老夫人说你要去杭州办差,你什么时候走啊?”

        霜霜再不愿意,陆砚去杭州这事也是板上钉钉了,现在只能盼着陆砚早些回来,好修复玉佩了。

        陆砚:“明天。”

        霜霜红唇微张:“明天……”这么快。

        好吧,那就只能祝陆砚一路顺风了,霜霜道:“陆大人此行一定会顺顺利利的。”

        陆砚点头。

        眼下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两人在夹道上分了手,各自回去。

        …

        承恩伯府。

        霜霜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既然睡不着,霜霜索性起了身。

        霜霜下地披上了衣裳,然后推开了窗。

        现在已经入了秋了,天气一日日的冷下来,霜霜打了个寒颤。

        她解下了腰间的玉佩,然后放在手里仔细端详。

        玉佩的第三道裂纹已经修复了一大半了,只是近来修复的却越来越慢,也不知道怎么了。

        现在陆砚又要去杭州,三四个月才能回来,想到这里霜霜忍不住叹了口气。

        算了,就这样吧。

        这晚上霜霜直到后半夜才睡着,第二天起来时眼底都泛了青色。

        巧月担心道:“姑娘,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霜霜摇了摇头:“没什么。”

        霜霜抬头看了看天色,现在陆砚应该快出发了,希望他能早些回来。

        这一上午便浑浑噩噩的过去了。

        好在午歇时睡了会儿,霜霜觉得精神多了。

        巧月给霜霜端来了牛乳茶,“姑娘,喝些牛乳茶吧,你中午都没怎么用膳。”

        霜霜接过喝了几口。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霜霜把碗放下,是谁来了?

        巧月连忙过去开了门,原来是裴正德身边的人来了,来人向霜霜行了礼:“二姑娘,老爷请你去正屋一趟,他有话同你说。”

        霜霜点头:“嗯,我这就去。”

        霜霜不用猜就知道裴正德叫她过去是为了什么,除了陆砚没别的。

        她换了身衣裳便往正屋去。

        …

        正屋。

        裴正德坐在椅子上,他眉头紧皱,不住长吁短叹,很是担忧的样子。

        一旁杜氏也是如此,杜氏捏紧了帕子,“老爷,你听到的消息可当真吗?”

        裴正德:“自然做不得假!”

        杜氏听罢眼神涣散地道:“完了,这下完了,到霖哥儿这一辈,咱们承恩伯府的伯爵名头就要保不住了。”

        原来因着长兴侯的各种污糟事惹得皇上大怒,皇上决意不再留这些尸位素餐的人。

        承恩伯府正是其中之一。

        当今朝上有爵位的人家,大多是祖上立了功才会被赏赐爵位,有的爵位能世袭,有的则只能传几世。

        承恩伯府的爵位正是如此,只能传五世。

        裴正德是第五代承恩伯,也就是说,如果他死了,裴霖是继承不了承恩伯爵位的,自此后,再也没有承恩伯府,这一府人都会成为普通百姓。

        原本皇上刚登基不久,顾惜着情面,一直没有提起这事,许多人便觉得还可以蒙混下去,毕竟他们祖上也为大周朝奉献了不少功劳。

        可现在长兴侯府的事触怒了皇上,皇上决意要大办,而且雷厉风行。

        现在就有好几个人家被撸了爵位了,一朝从勋贵人家变成了寻常人。

        好在裴正德的爵位还没被撸,可一旦他死了,这府上的爵位也保不住了,这叫他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啊。

        杜氏捂住了心口。

        杜氏很清楚自己儿子的本事,若是没了这承恩伯的爵位,裴霖日后只怕连日子都混不下去。

        无论如何,这爵位都得保住。

        眼下只有陆砚能在皇上跟前说上话,若是霜霜能嫁进镇国公府,陆砚只需说句话,他们承恩伯府的爵位就能保住了。

        故而裴正德叫了霜霜来。

        如果说之前裴正德盼着霜霜能和镇国公府搭上关系,那现在就是必须了。

        他们全家就指着霜霜了。

        正说着话,霜霜进来了,霜霜给裴正德和杜氏见礼。

        杜氏连忙扶了霜霜起来:“都是自家人,快坐下,”然后扶着霜霜坐下。

        霜霜有些懵。

        杜氏何曾对她这样过啊,霜霜有种不好的预感。

        坐好后,杜氏又让冯嬷嬷上了茶。

        裴正德看向霜霜:“这些日子你也算是经常去镇国公府,你可有见过陆大人?”

        裴正德这话的意思无非是问,她和陆砚的进展怎么样。

        霜霜摇了摇头:“陆大人太忙,十次里能有两次见到他就很好了。”

        裴正德一哽,这可怎么办。

        有些话他这个身为父亲的不好说,裴正德看了杜氏一眼。

        杜氏心领神会,她握住了霜霜的手:“你这孩子总也得想法子多和陆大人见见面啊,岂能在一旁干等着。”

        霜霜知道杜氏和裴正德着急了,她也着急,可现在陆砚走了,她也没办法啊。

        霜霜抬起头:“不是女儿不急,可是陆大人要外出办差,现下他已经走了,估摸着要三四个月才能回来。”

        “什么?”

        裴正德和杜氏异口同声地惊呼起来。

        霜霜拧了眉,裴正德和杜氏怎么会如此失态,就算他们着急也不必至此啊。

        这下裴正德也顾忌不得面子了:“你说陆大人已经走了,而且要三四个月才能回来?”

        霜霜点头。

        裴正德颓然地坐到了椅子上,这下可完了。

        他是男人,自然了解男人,三四个月不见,等陆砚回来后岂不是要把霜霜给忘到脑后去了。

        如此一来,爵位的事可怎么办。

        杜氏更是心急如焚,这个节骨眼儿上陆砚怎么走了呢。

        不行,为了爵位,她得想个法子。

        杜氏突然眼睛一亮,然后和裴正德耳语了几句,裴正德寻思了片刻,点了点头。

        霜霜看的一头雾水。

        杜氏上前握住了霜霜的手:“霜霜啊,这样吧,你不是说陆砚去杭州了吗,你也跟着去,到了杭州你再想法子接近陆砚。”

        方才那一瞬她忽然福至心灵,想出了这个法子,让霜霜也跟着去不就成了。

        而且在外面,若是霜霜有心计,再使了手腕,和陆砚朝夕相处,杜氏不信陆砚不动情。

        这样一来,府里就有救了。

        霜霜听后愣住了,开什么玩笑,让她去找陆砚?

        她只知道陆砚去了杭州,杭州那么大,她要怎么找。

        就算不说这个,从京城到杭州多远啊,现在虽是承平年代,可这一路上说不定会碰上什么事,她又是这个相貌,若是遇上歹人可怎么办。

        霜霜把这些话说了出来,屋子里一时沉默。

        裴正德和杜氏简直是不管不顾,把她当做商品一样,丝毫没有想到过她的感受。

        杜氏也就算了,裴正德好歹是这具身子的父亲,他怎么会功利至此?

        裴正德嗫嚅着嘴唇,然后和霜霜道:“霜霜,父亲也是没有办法了,这也是为了咱们府着想啊……”

        他把爵位的事和霜霜说了一遍。

        裴正德道:“眼下咱们府能指望的唯有你了。”

        似是觉得说的太过分了,裴正德又找补道:“你放心,此行你去杭州,父亲一定亲自挑选武艺高强的护卫护送你过去,一点事都不会有的。”

        杜氏在一旁点头:“是啊,霜霜,你也不想看着你父亲百年之后,咱们府的爵位就此没了吧。”

        霜霜没说话,她算是看明白了,裴正德和杜氏是铁了心了,她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见霜霜没应承,杜氏又握住了霜霜的手,她的力度有些大:“霜霜,你想好了吗?”

        霜霜想起了吴景明,还有书中原身的下场,被杜氏卖给一个年逾五旬的富翁做继室。

        若是她不答应,杜氏第一个饶不了她。

        霜霜垂下了头:“好,我去。”

        眼下这状况,她不得不去,既然如此,不如主动答应。

        听到霜霜的回应,杜氏和裴正德松了一口气。

        这下裴正德也觉出对不住霜霜了,他道:“你过来也有些时间了,你身子一向弱,先回房歇着去吧。”

        霜霜点了点头,然后一路回了小院。

        一到屋里,巧月就忍不住了,她气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哪有这样当父亲的!

        这哪里是对待女儿,分明是把她们姑娘当做一个物件,想怎么样便怎么样。

        可再气也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们姑娘什么都做不了。

        霜霜坐到了美人榻上,她抿着唇瓣。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了,那就向前看。

        此行去杭州,正好可以多接触接触陆砚,也好修复玉佩的裂纹。

        毕竟她在原书中活不过两年,这又过去了好几个月了,她还是趁机多修复些玉佩的裂纹为好。

        至于去杭州路上的安全问题,虽然裴正德说会挑选武艺高强的护卫,但霜霜还是有些不放心,她想还是扮成男人好了,这样应当就无虞了。

        巧月也不再抱怨了,她认命地替霜霜收拾起行李。

        现在京城已经入了秋了,天气逐渐转凉,但好在杭州那边天气一直暖和,巧月就收拾了些适合那边气候的衣裳。

        霜霜也帮着巧月收拾起来。

        …

        正屋。

        裴正德和杜氏还坐在椅子上,虽然霜霜答应了,但他们俩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陆砚这人实在是不近女色,虽然霜霜是个绝色,但若是霜霜还如在京城里一般,怕是就算去了杭州也没什么进展。

        只是这事,裴正德这个身为父亲的不好同霜霜说。

        杜氏明白裴正德的意思,“老爷放心,晚上我去霜霜屋里,同她好好说说。”

        裴正德点头:“那一切就交给夫人了。”

        很快就入了夜,杜氏用过晚膳后消了消食,然后回正屋取了个东西,神神秘秘的。

        取过东西后,杜氏带着冯嬷嬷去了小院。

        屋里,霜霜和巧月还在收拾行李,这次要带的东西又多又杂,得收拾很长时间。

        霜霜看到杜氏有些惊讶,她心道杜氏怎么过来了,该说的方才不是都说完了吗。

        杜氏拉着霜霜坐下:“母亲这次过来是有点事要和你说。”

        霜霜坐在杜氏对面:“有什么事,夫人尽管说。”

        杜氏使了个眼色,冯嬷嬷便带巧月下去了,屋里只剩下了她和霜霜两个人。

        案几上的烛火盈盈,烛光晃在霜霜的脸上,越发衬的霜霜的肌肤如玉一样白,当真是难描难画的容色。

        杜氏心下暗赞了声,有着这样的容色,若是再多点手腕,什么男人都逃不过霜霜的石榴裙下。

        “母亲过来呢,是想和你说说陆大人的事,”杜氏顿了顿又道,“现在有什么话我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了。”

        杜氏看着霜霜:“眼下咱们府里就指望着你能得了陆砚的喜欢,好嫁给陆砚做妾,这样咱们府的爵位也就保住了。”

        “可是此番你去了杭州,万不能像在京里一样矜持,你得胆子大些。”

        杜氏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对霜霜道:“男人嘛,最喜欢的无非是女人的身子,便是没有感情,在榻上滚一滚也生出感情来了,这次你去杭州,若是能勾得陆砚上了榻,这事十有□□就会成了。”

        再冷情的男人,对自己的女人也是不一样的,而且若是陆砚得了霜霜的身子,定会把霜霜迎进门做妾的。

        日后相处久了,霜霜再为陆砚生下个一儿半女,陆砚自然就会为岳家说话了。

        到时候莫说是爵位能保住,整个承恩伯府都能发达了。

        杜氏说完话后,屋子里就安静下来了,霜霜没有开口回应。

        杜氏想霜霜毕竟是未出阁的黄花闺女,骤然听到这事自然是不好意思的,她也不好强逼霜霜,日后霜霜能明白过来就好。

        杜氏拍了拍霜霜的手:“我今晚这番话,你记在心里就好了。”

        交待完这些话,杜氏也准备回房了,她刚要站起身,才想起来有件事忘了。

        杜氏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白瓷瓶。

        霜霜抬眼:“这是?”

        杜氏把白瓷瓶放到霜霜手中,“这是春.药。”

        这瓶药还是杜氏之前存的,她想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用到,这不现在正好给了霜霜。

        这瓶药是杜氏特意去药房开的,药效很强,又不至于伤身,花了大价钱呢。

        杜氏的意思很明显,若是那陆砚实在不解风情的话,可以用了这瓶药,这估计就是她先前口中的让霜霜多使点手腕。

        霜霜:“……”

        这回所有事情都交代完了,杜氏起身走了。

        巧月送了杜氏出门,她总觉得杜氏的神情有些古怪,可到底古怪在哪儿她又说不出来。

        巧月疑惑地挠了挠头,然后回了屋。

        屋里面,霜霜还坐在方才的椅子上,她手心摊开,上面是一个白瓷瓶。

        巧月问道:“姑娘,这是什么,是夫人给的吗?”

        霜霜抿着唇瓣:“是……一剂普通的伤药。”

        巧月有些疑惑,她心道杜氏怎么忽然担心起姑娘来了。

        不过这伤药还挺有用的,日后说不定会用到,她还是仔细收好为好。

        巧月:“姑娘,奴婢把这药收起来吧,”她说着摊开了手。

        霜霜:“……”

        作者有话要说: 即将开启没羞没臊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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