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23楼的露天阳台上, 此刻只有阮瞳和徐志荇两人。
阮瞳靠在露台的栏杆边上，看向远方。
阳光照在她眸间，那双水润晶莹的杏眸好像被笼罩了一层晶莹的雾气。
徐志荇望着她瓷白精致的侧脸, 镜片后的目光冷戾。
眼前的女人还是和他记忆中一样, 娇软怯弱, 好像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用一根手指将她碾碎。
可是最近发生的一切，不论是综艺里对左霈霈的反击, 还是和叶哲的官司, 她都好像有了变化。
变得和从前他了解的那个阮瞳不同。
“能搭上闻如丝那条线, 阮瞳，我还真是低估了你。”到嘴边的话, 终究变成了讽刺。
已经不记得有多久, 没有跟她和颜悦色的说过话。
“徐先生把我叫到这里, 只是要说这些吗？”阮瞳回眸，手肘撑在露台围栏上, 侧过头来托腮看他。
杏眸微闪, 目光柔柔的，不具有任何侵略性。
可是，这却是除了那次以外, 她第一次用这样不配合的语气跟他说话。
即使是渐行渐远，她也从不敢忤逆他。
更别提，她那样胆小羞怯的性格，很多时候连正视他都不敢。
果然, 有了闻如丝那边的支持，性格懦弱的小动物也会亮出利爪。
徐志荇轻轻推了推金丝镜框, 冰冷的镜面掩去他眼底一划而过的戾炎。
“你这么着急跳槽，跟闻如丝交代清楚了？”
“她了解过你的麻烦？你的背景？”
“知不知道, 姜氏集团会一直打压你？”
一连三问，字字诛心。
要是换了从前的阮瞳，大概真会被这一连三问问懵，被吓得打退堂鼓也说不定。
但是……
“这些事，我都会跟闻姐说。”阮瞳微微勾唇，笑道。
不是不跟闻如丝交底，而是确实一直没有时间坐下来谈这件事。
而且，姜家的背景在阮瞳看来，从来都不是她的减分项。
只是从前书里的那个她，一直被亲妈教导必须顺从讨好父亲，性格使然，才不敢将一切说清楚。
“最好是这样。”
徐志荇冷眉笑笑，眼底强压着潜藏的烦躁，说出口的话都变得刻薄。
“记得把你是小三私生女的身份，也跟她交代清楚。否则毫无准备之下，这种丑闻爆出来，吃亏的是公司。”
他的话实在是刻薄的要命。
听到曾经深深喜欢过的男人，亲口说出这样的话，如果换了从前的阮瞳该有多心痛啊。
幸好，她不是书里的阮瞳，从没喜欢过眼前的男人，所以对于对方疑似精神打压的话毫无所动。
阮瞳连脸色都没变一下，嘴角依然带着淡笑：“谢谢徐先生提醒，我会的。”
徐志荇，“……”
他的话，就像打在了一团柔软的棉花上。
阮瞳毫不在意的表现，让徐志荇心底生出一种莫名的危机感。
她或许再也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
“徐先生还有其他要说的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先走了。”
徐志荇沉默，手指攒紧。
就在阮瞳以为，他大概不会说什么时。
“如果混不下去，就回来。”徐志荇从喉间挤出几个字：“你求我的话，也许我就心软了。”
阮瞳回头：？？？
她听错了吗？
徐志荇却已经先阮瞳一步，走过她身边，错身离开。
阮瞳：“……”
脑海里涌出纷乱的记忆，有从前的她和这位前经纪人的日常相处。
从那些记忆看，一直单纯暗恋的都是从前那个自己。
唯一的感情进展，是‘她’表白之后，对方的默许。
只是，在短暂的‘交往’一周后，她就被冷藏了。
团队解散，徐志荇把她下放给卓洋，不给任何资源，没说分手但却从此冷淡她和分手无疑。
现在想想，那时候，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呢。
好像是当时的她告白后没多久，徐志荇建议她隐退，退出娱乐圈。
当时的阮瞳没有答应，现在的阮瞳当然也不会答应。
“大概是大男子主义，不喜欢另一半抛头露面？”阮瞳咕囔着。
转身，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大楼侧面的露台走出来。
阮瞳：23楼露台的风儿好喧嚣啊。
当看到沉郁那张阴郁的脸时，她心里顿时磕噔了一下。
沉郁怎么会神出鬼没的出现在这？
他刚才一直都在露台那边，所以，他听到了多少？
阮瞳决定先发制人：“沈老师怎么回事啊，这么喜欢偷听别人说话。”
沉郁薄唇抿了下。
他并不是故意在这听墙角，只是刚好到23楼办事，出来接个电话。
没想到却在这里，听到了阮瞳私下和徐志荇的谈话。
沉郁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径自朝阮瞳走来。
神情依旧阴郁，但狭长的黑眸中却藏着些温柔。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阮瞳发顶，揉了揉。
阮瞳：“……”
干嘛没事揉她脑袋，想把他手拿下来。
“别怕，闻如丝会护好你。”沉郁嗓音低沉，低垂的眼帘流露出一丝回护。
不止是闻如丝，他也会。
阮瞳愣了愣，显而易见，他是听到了刚才的对话。
因为沉郁明显维护的态度，阮瞳本来不算太好的心情，好像有变得好了起来。
她没动，干脆又让他轻轻揉了一会儿发顶。
然后，她听到沉郁说。
“不许回去。”
阮瞳，“嗯？”
沉郁低眸，“你会混的很好，不许回去求人。”
阮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