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普通的无名山村,时值农历七月。烈日炎炎。
村中人家一片宁静,唯独村中祠堂热闹非凡。
村子不大,人家也不多,几年前村里年轻人一起筹备银两建了座祠堂,村里但凡有什么大事,喜或丧,都在祠堂里办。
而几年前去外地营生的王小五,大张旗鼓的回了村,不仅发了财,还带回一个白白净净漂亮的不行的小姑娘。没多久就着手在祠堂里办了喜事,日子定在了这一天。
不过奇怪的是,别人的婚事儿都安排在晚上。而他的婚事,偏偏搁在了正午。
祠堂处处都是喜庆的红色。窗上门上一个个红彤彤的“囍”字。
“祝百年好合!”一张面值不小的银票搁在了祠堂门口的一个木桌上。
“哎呀,谢谢贾员外过来捧场!”
“哪里哪里,应该的。”
“祝早生贵子啊!”又来了一个客人,作了个揖,留下了几块银元。
“谢谢谢谢!”
“祝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只听见哐当一声响,落下了一枚铜板。
“诶,等等。”
这收份子钱的人乃是这新郎王小五的弟弟,王小六,被邀来专门收份子钱。
王家一共三子,小五、小六、小七。分别在农历的初五,初六和初七所生,故取得此名。小六暂时没有个稳定营生。小七还在念私塾。小五先前也是个混混,长的倒有几分俊俏,但窝在家里吃父母的,喝父母的,还成天带着王小六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后来又沾上了赌瘾。王老汉气的不行,把小五强行赶去了外地,没成想,还真就有了出息了。
王小六把目光从手中那张银票上挪开,细细打量面前之人:
又长又白又脏的头发扎成辫,一只手顺着一绺手臂长的大白胡须,另一手置于背后。身着一身黄白道袍,看起来却不大自然。定眼一瞧,原是白袍子沾了油渍,衣角沾了泥,微笑着看着王小六。
小六看了看那枚铜板。
“快走快走,胡言乱语些什么呢,别给新郎新娘添晦气。”说着,就要赶这疯道士走。
“施主莫着急,听我讲道理,此地……”这老道说话慢悠悠的。
“去去去,没份子钱就别进来。”老道话未说完,便被推了出去。
不一会儿,老道又走了回来。
“施主莫生气,让我先进去,铜板……”
“你这疯道士怎么回事,怎么就这么不识时务呢!”又给他推了出去。
没多久,老道又走了进来。
几次来回,老道都是话没说完就被推了出去。老道没能进去,但是却把门堵住了,后边的人也不好进。里边的人也跑出来看热闹,围着道士和小六成了一个圈,场面倒也壮观。
“外边怎么回事?”大堂内新郎王小五注意到了外边的嘈杂声,走出屋来,只见门口自己的七大姑八大姨围着小六和一个白胡子道士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啊。”
小六看到自己哥哥来撑腰了,把事情原委一一告诉了小五,当然,少不了一番加油添醋。
“这疯道士就是来添乱的!满口胡言!就是来搅局的!你说!你来干什么来了!”小六指着老道说到。
“贫道想要回那枚铜板。”
“……”
王小五愣了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算了算了,今天是我大喜之日,请道长进来吧。”
“哥,你怎么……”王小五示意王小六住嘴。
“哈哈,这新郎是个实在人。”老道边说着,又从小六那里把那枚铜板拿了回来,放在了王小五手上“祝新郎能早日生个“金童”,也愿孩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