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笑在云朵飘飘对面坐下。
云朵飘飘紧张的自我介绍, “笑笑，我叫温朵朵，你叫我朵朵就好！我妈妈马上就到了。”
楚言笑安抚道, “你先别紧张，我们按照原计划来就好。”
温朵朵使劲儿点点头。
她俩正聊着，温朵朵的妈妈走了过来。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孔素，是朵朵的母亲。这位就是朵朵的朋友吧？听说你想了解我们产品？”
孔素穿着一身女士西服, 脖子上系着一条粉色的丝巾。
她在温朵朵身边落座, 热切的看着楚言笑。
楚言笑轻咳一声，拿出来自己作为演员的职业素养，“阿姨您好, 我叫严初, 我是从朵朵那儿知道您公司的产品, 所以想了解一下。”
孔素狐疑的看了自己女儿一眼, “朵朵平时都不支持我干这些，她还会主动跟你提起这件事情？”
楚言笑佯装惊讶的问温朵朵，“诶？朵朵你为什么不支持阿姨？是这个产品没我想象中那么好吗？”
听她这么一说，孔素立即笑着说，“怎么会！我们公司的产品可好了！朵朵就是嫌我天天忙于事业很少陪她, 这才不支持我自己干事儿。”
楚言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我以为是产品有什么问题呢。”
“严初想喝点什么？阿姨请你喝。”孔素拿起菜单随意的翻着, 一边又问她，“对了，你是想只了解我们产品，还是想连如何挣钱一起了解？”
“阿姨我喝白开水就好。”楚言笑表情茫然, “这个还能挣钱？”
“当然能挣钱啦！朵朵是不是什么都没给你讲？”
孔素假装瞪了温朵朵一眼。
温朵朵委屈的撇撇嘴，“我哪里懂这些！笑……小初上次用了一下我包里的化妆水，问我在哪儿买的，我就告诉她是你给我的，你现在卖这些。”
楚言笑跟着点点头，“是的，我感觉那瓶化妆水挺好用的，比我一直用的那些大牌还好用。”
“我们‘包漂亮’的产品用过都说好！”
见有人夸自家产品，孔素十分高兴，热切的说，“你也了解过我们产品，亲身体会过产品有多好用，所以我也不跟你多说产品了，我跟你说说我们这款产品怎么赚钱吧！”
楚言笑乖乖的说：“好。”
一谈起自家这产品，孔素侃侃而谈，“我们这款产品走的就是自用+分享的路线。你看这款产品你自己用的好，你是不是就愿意分享给别人？我们‘包漂亮’公司非常人性化，只要你把这款产品分享出去，公司还会给你奖励一笔钱！”
“你掏3995元就能买一套产品回去自己用，不过你要是掏51200元就能以8折的价格购买产品，如果你一次性拿出96000元，就能以6折的价格将产品买回去。”
楚言笑问道，“那你们产品除了化妆水之外还有什么？3995元一套里面包含着什么产品？”
“我们只有一款‘包漂亮’化妆水。”孔素眉飞色舞的介绍着。
“3995元包含着5瓶化妆水，平均下来一瓶799元。”
“799元一瓶？！”楚言笑不禁咂了咂舌。
诸海涵当时帮她查资料的时候特意标注过，“包漂亮”这款化妆水所用的原材料非常的便宜，里面也没有用什么专利技术，算下来成本大概不到10元钱一瓶。
一个成本不到10元钱一瓶的水，他们居然敢卖799元？！
楚言笑也是大开眼界了。
孔素可能是习惯了被人说贵，她也不着急，笑眯眯的解释道。
“你别嫌贵，我们这款可是号称‘神仙水’，有美白抗衰、祛除痘印色斑、抚平皱纹三大功效！你要是多往眼周涂点还能祛除眼袋黑眼圈，往事业线上涂甚至还能丰胸！比S某Ⅱ的‘神仙水’好了不知道多少！”
“而且我们这这款‘神仙水’能代替水、精华、乳、霜这四种！你想想你要买齐这4种功能的护肤品得多少钱，但是现在我们只需要用799元就够了！算下来性价比很高的！”
坐在孔素身边的温朵朵听着她说的话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
楚言笑听完也震惊了，他们这也太敢吹了吧！还丰胸？！
她甚至都想问一句，这玩意儿涂在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上是不是还能治疗阳痿？
她强忍着想吐槽的冲动，脸上强行露出惊喜的表情，“真的吗？这款‘神仙水’这么厉害？”
孔素脸上的笑意愈来愈深，“可不是嘛！咱们女人总归得用护肤品吧？这款产品你自己用效果好，性价比高，分享出去还能赚钱，简直是天大的好事！我刚才还没跟你说清楚怎么赚钱的！来，我仔细跟你说一说。”
说着她招招手问服务员要来了一张纸和一支笔，开始一边说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
“我们的制度是这样的，当你成为我们的代理商之后，你会有两个部门，分别是营销一部和营销二部。”
孔素说着在纸上画了一个圈，又在圈旁边画了两条线。
“而当你的这两个营销部门的业绩分别都做到5万时，你就可以拿到这5万的10%作为奖金，也就是5000元。如果你两个部门的销售业绩不平衡，比如说一部门8万，二部门10万，那你就先拿那8万的10%，剩下的2万给你留着，什么时候另一个部门业绩够了，你就能拿到剩下2万的10%。”
“另外我们还有直接推荐奖……”
孔素讲的热火朝天，楚言笑听的一脸懵逼。
好不容易讲完，口干舌燥的孔素亲切的问，“严初你听懂了吗？”
楚言笑忙不迭的点头，“大概听懂了！”
“大概？”孔素耐心的说，“所以你还是有没听懂的地方是吗？你哪里没听懂，我再给你讲讲。”
“不不不，我基本听懂了，剩下的我自己消化就好。”
楚言笑生怕孔素再重新给自己讲一遍，连忙尔康手拒绝。
孔素这才作罢，又问到，“那你是打算做哪一个档位的？是51200元还是96000元？”
？？？
怎么这就开始催着交钱了？
楚言笑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啊这？容我回去考虑一下吧！”
孔素放下笔，认真的问，“那你说说你需要考虑哪个部分？也许我能帮你解答。”
温朵朵眼看着楚言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她母亲这话，赶紧出来打圆场，“妈，你别逼这么急啊！人家回去还得问问男朋友的意见呢！”
孔素不满的瞪了温朵朵一眼，“你懂什么？”
她又转过头看向楚言笑，“小初啊，不是阿姨说你，咱们女孩子要有自己的主见，不能什么都听男人的。”
“况且你问你男朋友有什么用呀？你男朋友又不懂这些。你就算是找人问，你也得问对人啊你说是不是？你就比如说你是个厨子，你问那屠夫这道菜该不该放盐，那你能得到正确的答案吗？”
楚言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的口才堪比做传销的，可今天跟孔素聊完，她才知道她可真是太高估自己了！
她居然妄图和这些做传销的比口才？简直是登月碰瓷！
她诚恳的说，“可我自己没有钱，我要如果想做的话，我得问我男朋友要。”
“行吧，那你好好跟他说说。”孔素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这才不再穷追不舍。
温朵朵见目的已经达到了，便下了逐客令催着她母亲走，“好了好了，妈你放心吧，初初她会好好考虑的！你就先回去吧，我们姐妹俩还想再聊会儿呢。”
“你这孩子！”孔素无奈的点了点她的脑袋，“今天可是大年三十，一会儿你跟小初聊完早点回家包饺子啊。”
她站起身，笑眯眯地对楚言笑说，“那你们先聊着，我刚好也有点事儿，我就先走了。回头你要是有意向想和我们合作，你就让朵朵告诉我！”
楚言笑连连点头，“好的好的，阿姨再见！”
她俩眼巴巴的看着孔素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这才齐齐的松了口气。
温朵朵脸上写满了歉意，“对不起啊笑笑，我妈她被‘包漂亮’公司洗脑的太深了！”
“这不是你妈的错。”楚言笑拿起孔素留下来的纸仔细看了一番，想了想干脆收了起来，“现在当务之急是要阻止你妈妈去那个年会。”
“你回去告诉她，我还是非常有意向加入他们公司的，只不过囊中羞涩，不得不问男朋友要钱或者找别人借钱。”
她仔细思索后又补充道，“你说我已经想好了，万一被男朋友拒绝，明天就去找别的朋友借钱，争取初二把钱凑齐给她。”
温朵朵感激的说，“谢谢你啊笑笑！谢谢你愿意这么亲力亲为的帮我！”
楚言笑朝她眨了眨眼，勾唇浅笑，“不用客气，我也是为了我自己。”
她想起孔素刚才口若悬河的洗脑，开玩笑道，“不过他们的洗脑功力确实是强，我都差点心动了呢。”
温朵朵大惊失色，“使不得啊笑笑！你要是因为我被传销公司给忽悠了，那粉丝后援会不得撕了我！”
楚言笑被她的反应逗笑了，“放心啦，我刚开玩笑呢。”
俩人又讨论了一会儿才分开。
临走前，温朵朵不好意思的拿出了一个礼物盒，“那个，笑笑新年快乐呀！这是给你的新年礼物。”
这是楚言笑今年收到的第一份新年礼物，也是她这两辈子以来第一次收到新年礼物。
她惊喜的接过礼物盒，“谢谢你！”
回到家中，她迫不及待的拆开礼物盒——是一个奢侈品的项链，价值大概1万多。
楚言笑哭笑不得。
她没想到自己拒绝了温朵朵的钱后，小姑娘居然又用另外一种方式把这笔钱花到了她身上。
她把项链收好，拿起手机窝在沙发上，看见了封晏给她发来的微信。
封晏：【笑笑，封氏的海外市场突发紧急状况，我得立即飞过去解决问题。】
封晏：【这段时间海外的市场突然很不顺利，这次的情况比较严重，我跟我哥都必须得去。】
封晏：【抱歉，今年没办法陪你一起过年了，等我回来陪再你一起去度假。】
楚言笑给他回复“好”，不过他一直没有回复，估计人已经在飞机上了。
对于封家公司在海外会遇到突发状况楚言笑一点都不意外。
这个由书中所衍生的小世界几乎苏醒了，封慕辰没有了‘气运之子’的光环，公司自然不会像以前那样顺风顺水。
不过他们好歹也算是这个世界上金字塔顶尖的人群，能力都是拔尖儿的存在。
即便没有了气运加身，他们靠自己的能力也能守得住这一份家业。
只是没以前那么顺利就是了。
可以预见到，封晏以后还有的忙呢。
楚言笑深深的同情了自己男朋友几秒。
好在她从来都是一个人，对于是否是一个人过年这种事情也不是很在乎。
她简单的洗漱了一番躺在床上，开始回忆着和孔素的聊天细节。
这么一复盘，她似乎get到传销的一些套路和话术了。
另一边。
温朵朵回到家的时候孔素正在和温朵朵她爸一起包饺子。
见温朵朵回来了，孔素立即放下手中的饺子，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面粉，拉过她问道，“怎么样怎么样，你后来又跟小初聊了什么？”
温朵朵按照和楚言笑商量好的说道，“也没什么，就是她意向还挺强烈的，我们后来都在讨论钱的事情。”
孔素撇了撇嘴，“她连3995元都拿不出来吗？”
温朵朵听着这话心里不太舒服，却还是耐着性子说道，“3995元倒是拿得出来，只不过她想做51200元的那个档位。她先跟男朋友商量，不行明天去跟别的朋友借钱试试，如果还不行就只能先做3995元的了。”
末了，温朵朵又假装不经意的说，“初初她其实挺缺钱的，所以她也急着想赚钱。如果不出意外，初初应该想初二就跟你完成交易，然后让你教她挣钱。”
“初二啊！”孔素犹豫了一下，“可是初二我还得去公司参加年会呢，初一不行吗？”
“初一人家要去拜年还得去借钱，事情不少呢。”温朵朵摊了摊手，“唉，既然你非要去北舟市参加年会，那就没办法了！只能等你回来再说了。”
“你让我想想。”
孔素解开围裙，坐在沙发上发着呆。
温朵朵轻轻勾了勾唇，没再说什么，洗了手去帮着一起包饺子。
她和楚言笑都认为如果只说做3995元的代理，对孔素的吸引力不是特别大。
但是如果说做51200元的代理，那对孔素的诱惑力就很大了。
不说别的，要是楚言笑真的做了5万多的代理，光这公司给的乱七八糟的奖项，孔素就能拿大几千元。
过了一会儿，孔素走了过来，“你确定她这单没有问题？”
温朵朵一边包饺子，一边说道，“不确定。我又不知道她男朋友会不会同意，也预测不到她能不能借来钱啊。”
孔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突然又狐疑的问道，“哎，对，我还没问你呢，你不是一直反对我干这事儿吗？怎么还想起来把你的小姐妹介绍给我啊？”
“这也不是我想介绍的，是她自己找上门来的。”
这个问题她们早有准备，温朵朵张口就来，“你上次不是硬往我包里塞了一瓶‘神仙水’吗？有次我们一起出去玩儿，她忘记带护肤品了，我就把那瓶‘神仙水’送给她了。”
听她这么说，孔素心疼极了，“你这孩子！怎么什么都往外送，这一瓶可是价值799元呢！”
温朵朵敷衍道，“可是我要是没把这瓶化妆水送出去，你上哪找这5万多的代理去？”
“说的也是。”
这么一想，孔素也不心疼了，笑容满面地拍了拍温朵朵的肩膀，“你可真是我的好闺女！”
……
大年初二，原本应该是热热闹闹的一天，楚言笑却一个人在家，一边整理“包漂亮”公司的各种资料，一边时不时的和封晏聊着微信。
温朵朵那边儿也发来喜讯。
云朵飘飘：【笑笑！我妈妈退票了！！太感谢你了！！】
楚言笑：【不用客气。说起来你方便把你妈妈的电话给我吗？我想再亲身体验一下别的套路。】
云朵飘飘：【这就发给你！139……】
楚言笑拿着特意新注册的手机号拨通孔素的电话。
对方接的很快。
“喂，你好，请问你找谁？”
“是孔阿姨吗？我是小初。”
“啊原来是小初啊！小初你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