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雯粉丝群里, 此刻也是十分地热闹。
这个群是张雯的粉丝核心群，由几个大粉牵头创建的，人数已经达到了上限, 满满当当两千人。
进这个群的门槛就是给张雯的直播间刷礼物，金额超过五百才允许进群。
直播刷礼物这种事，就是花钱听个响, 粉丝什么实质性的东西都得不到。
所以肯花这个钱的人，无疑是真爱张雯了。
群里的人昨天得知张雯资源被抢之后，全都气疯了，去微博骂完陆芝芝都不解气。
群主和管理员们齐齐下场带节奏, 要在今天陆芝芝直播的时候，故意搞事，毁掉直播，最好能逼着节目组撤下陆芝芝, 让陆芝芝的心态彻底崩溃。
这就是得罪她们的下场。
反正陆芝芝就是一个无名无姓的糊逼, 欺负就欺负了, 她能怎么着？
在怒火的控制下，粉丝们前所未有地统一, 战斗力飙升。
有些不会骂人的粉丝，自然有嘴脏的提前想好骂人的话, 然后统一发到群里，让其他人拿着去刷屏。
除了这个核心群, 还有十几个散群, 全都在各自群主的带动下，加入了这场战斗。
众人仗着陆芝芝没粉丝，那叫一个肆无忌惮。
这年头，没粉丝就活该被人欺负, 活该被她们按在地上狂虐呗。
结果万万没想到，直播刚开始她们就接连受了挫。
一首国歌让她们畏手畏脚不敢再发言，嚣张的气焰直接被灭了一头。
好不容易再次试探着发了几个骂人的弹幕，结果陆芝芝一露脸，原本一片死水的弹幕突然爆炸了。
满屏都是彩虹屁，她们反驳骂人的话挤得根本看不见。
她们都搞不明白，原本应该凉透的直播间，从哪儿冒出来这么多观众。
这是陆芝芝买的水军吧？一定是！！！
群里众人心里堵得慌，怎么肯善罢甘休。
怒火加持下，群主情绪激动，噼里啪啦打好一大堆骂人的话，发到了群里。
【精辟，群主太会骂人了。】
【我这就复制了，去刷弹幕。】
【等到陆芝芝看弹幕的时候，怕是会直接被骂哭吧，哈哈哈哈哈，想想就爽。】
群员反应热烈。
但群主敏锐地感觉到，刷屏的速度好像有点慢，似乎活跃的群员比刚才少了那么一部分。
群里那个砸了上万礼物的土豪粉可乐，今天这么重要的时候，好像也没有冒泡了。
其他人无所谓，但土豪的心情得考虑考虑。
群主想了想，私戳了可乐。
她把自己打好的骂人的话发给了可乐。
【可乐可乐，你不是不会骂人吗？赶紧复制这些话去刷屏，骂死那个贱人。】
对面过了片刻，才犹犹豫豫发过来几个字。
【可是，她好漂亮。】
群主：？？？？
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眼花了。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姐姐被她抢了资源，被欺负地这么惨，你不心疼姐姐，帮姐姐出气也就算了，竟然还夸这个贱人？】
【可是，她好漂亮。】
【姐姐受了多大的委屈，昨天可能自己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呢，你就一点都不心疼吗？】
【可是，她真的好漂亮。】
比张雯漂亮一百倍的那种漂亮。
看着这样一张脸，谁能忍心在她面前说一个脏字啊。
反正她这个重度颜控说不出口。
而且，她们这种行为算是网络暴力了吧？
这样真的好吗？
可乐犹豫片刻，说出了心里的真实想法：【我觉得这样骂人不好，我心里觉得不舒服。】
甚至跟陆芝芝漂亮与否无关。
昨天她们计划着做这一切的时候，可乐心里就已经有些不舒服了。
随随便便在网络这样恶毒地对待一个陌生人，真的好吗？
群里说的那些话，对陆芝芝的恶意揣测，说什么她肯定被金主包养了，说不定是小三......更恶毒更脏的话都有。
可乐听了只觉得不可思议。
群里这些小姐妹，平时一个个都温柔可爱，善良贴心，怎么突然之间，能说出这么可怕的话？
一个个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所以往常活跃的她，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在群里说话，更没有听话地帮着她们刷弹幕，只是静静地看着直播。
越看直播，越看弹幕上的那些脏话，她就越发反感，越发确认自己不能这么做。
可乐：【我不会刷弹幕的，这件事我不忍心做。】
本以为，平日里姐妹相称的群主能够理解她的心情。
结果，她换来的却是无端的指责。
【你真让我失望。喜欢一个人，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这不是最基本的吗？】
【你为姐姐做了什么了吗？砸那点钱够干嘛？姐姐最需要的是粉丝们的支持。连这点都做不到，你怎么配当姐姐的粉丝？】
【既然你不愿意做，那就滚蛋，姐姐不需要你这样没用的粉丝。】
指责最后发展成了情绪激烈的谩骂。
刚才还和颜悦色的群主，突然换了一副面孔，疯了一样骂她。
可乐嘴笨，不会骂人，说不过对方，气的她眼睛都红了。
这些人，张雯直播的时候，她们说嘴上支持没用，那都是虚的，只有真金白银的礼物才是最重要的。
结果现在又反过来说钱不重要，支持才重要。
她因为喜欢张雯，熬着夜追直播，礼物砸了上万，自己拿来约稿的钱都省下来给张雯砸礼物，结果群主一张嘴就抹杀了自己所做的一切，谁能不难受？
可乐看着群主的嘴脸，如梦方醒。
她一直知道群主跟张雯工作室有联系，有些时候，群主的一些反应，代表的就是工作室的反应，更是张雯本人的反应。
这些人对粉丝的态度就是，乖乖掏钱，乖乖听话，就像案板上的鱼一样，乖乖等着被宰。
能为姐姐掏钱做数据都是你的荣幸，敢不听话就一脚踹开你。
就这样的群，这样的人，有什么粉的必要？
可乐不愿意再听那些谩骂，拉黑了群主，转手就退了群。
但心里终究是难过的。
这个时候，陆芝芝的直播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这会陆芝芝已经洗漱完毕。
她涂好了护肤品，正对着镜子准备化妆。
然而，她拿起粉底，看了看镜子，又放下了。
拿起修容，看看镜子，又放下了。
拿起眉笔，看看镜子，又又又放下了。
最后，她皱着眉叹了口气。
无比自恋道：“唉，我这张脸，完美，根本用不着化妆。”
“算了，不画了。”
全体观众：？？？
【她说了什么？我都懵了。】
【这个人好特么自恋。】
【但看着这张脸，完全无法反驳怎么办？】
镜头中，陆芝芝托着自己的脸，对着镜子挤眉弄眼，做了好几个鬼脸，颜艺满分，沙雕又搞笑。
最后她还要挑着眉毛唱一句：“哎呀，我！怎么！这么！好看！！！”
这自恋臭屁的样子，配上她颜艺搞笑的表情，非但不惹人反感，还引得弹幕一片哈哈哈。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自恋的。】
【哈哈哈哈哈，大清早就要逗我笑，烦死了。】
【别说，我要长这么一张脸，我比她还自恋。】
有点不开心的可乐都被陆芝芝这样子逗得“噗”出了声。
追星就是为了快乐，既然追张雯不快乐，那她就换一个人呗。
她看陆芝芝就蛮不错，颜值甩张雯一百条街不说，连直播也比端着明星架子的张雯有意思。
被陆芝芝吸引到的，不仅仅可乐一个人。
直播才开了个头，无意点进直播间的观众，绝大部分都被陆芝芝给吸引了。
长相漂亮的女孩子，是怎么看都看不够的，只要她冲镜头说说话，都会让人觉得赏心悦目，愿意一直盯着她看。
更别说，这个漂漂亮亮的女孩子，看起来还这么有意思。
别说观众了，就连张雯粉丝内部，都逐渐开始出现了叛变，一部分粉丝停止了刷弹幕，反而开始认真观看陆芝芝的直播。
弹幕上仍旧时不时有脏话飘过，但明显少了很多。
观众们不耐烦这些弹幕，有些人砸礼物，特效刷屏，驱赶这些弹幕，有些人直接关了弹幕，享受纯净无污染的看播体验。
但无论如何，她的直播间热度在稳定上升，点进来的观众基本上没有离开的，全都因为她的一举一动，被留在了直播间。
镜头中，陆芝芝换了条墨绿色的掐腰裙，顶着一张素颜，带了个墨镜出门。
一边走，她一边对着镜头跟观众介绍接下来的行程。
“看，这幢别墅就是我们的宿舍。七点钟上课。现在八点四十，大家现在都在教室上课。宿舍里已经没人了。”
镜头给到空无一人，但装修精致，十分符合年轻人审美的宿舍。
这房间瞬间引起弹幕的哀嚎羡慕，间或夹杂几条黑粉言论，但无人在意。
“大家每天训练都很辛苦，六点起床七点上课，中午只给休息半小时，然后继续训练到晚上九点，基本上一天下来，人就没了。所以今天趁着做综艺，我想给大家准备个小惊喜。”
随着陆芝芝的话语，她人慢慢走出别墅，上了节目组停在门口的车。
镜头转移到车上。
接下来是一个小时的车程。
这个阶段是互动阶段，嘉宾哪儿也去不了，只能坐车上，观众觉得没看点，就会无聊离开。
这个时候只能靠互动留住观众。
至于互动内容，多才多艺的嘉宾会在这个时候表演一些个人才艺什么的，以此留住观众。
没什么出色的个人才艺，节目组会提前搜集一些粉丝关心的问题，在这个时候安排人采访明星。
陆芝芝虽然没粉丝，但她有才艺啊。
她根本没在怕的，对着镜头道：
“车上闲着没事，我给大家唱首歌吧。”
副驾驶的工作人员递来了手机，上面开着她的直播间。
陆芝芝终于能够看着弹幕跟观众互动了。
观众听到她的提议，都在刷自己想听的歌名，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黑粉经过这半天，学聪明了。
单纯的骂人没用，得想其他办法搞她。
于是，这个时候黑粉就藏在其中浑水摸鱼：【唱忐忑。】
弹幕三分之一都是让她唱忐忑。
这首歌难唱是谁都知道的，曲调之诡异，节奏变化之多，真就歌如其名，唱的人忐忑，听的人更忐忑。
这首歌对演唱者的技巧气息要求也很高，几乎很少有翻唱能完整唱完整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