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嗫嚅了两下嘴唇, 没说出话，佛祖确实说过, 可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戒嗔笑着，并不在乎小和尚的目光，也没有躲开, 眼神里充满了温和与慈悲为怀。
小和尚还是张开了嘴。
“可，可是师叔祖，作孽的人不该被宽恕。”
她是魔修, 她做过孽，如果轻易的被原谅，那么被她害死的人又该怎么办呢？
“阿弥陀佛。”戒嗔摇了摇头，手上的佛光一闪而过，泛起点点金光, 没入眼前人的身体。
他低眉敛目, 叹道，“众口铄金, 积毁销骨。”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面前的女子明明就是魔修，佛光却对她没有任何伤害，甚至很是亲近。
小和尚张口结舌。
佛光是佛祖的化身, 是最公正不过的东西，佛光对她很是亲近，足以说明他错了。
戒嗔语气清淡悲悯, “昙空，你明白了吗？”
小和尚静立当场，眼神里的光明明灭灭，若有所悟，似乎明白了什么，身上的气息再次澄澈通明了一点。
小和尚双手合十，眼神里的怀疑完全消失，信服的低下了头，“师叔祖，我懂了。”
“多谢师叔祖赐教。”
没有问他懂了什么，戒嗔看了他一眼，似乎很是欣慰，“你懂了就好。”
他只觉得，小和尚左右脸脸颊书着四个大字。
左脸“天真”，右脸“可爱”。
***
这时，星颜醒了过来。
醒来的第一刻，一口血喷了出来，脸如金纸，一口接一口的呕着血。
戒嗔脸色一凛，迅速的使出灵力，控制着灵力打开丹药瓶，小和尚看这样，念了声佛号，连忙上去帮忙。
倒出丹药喂进她的嘴里。
“咳，怎么…回…”星颜困难的喘了口气，连抬起胳膊都觉得吃力，血迹和着声音吐出来，几不可闻，眼神里的情绪却深不见底。
佛修与魔修的关系是敌对的，能把大和尚一个佛修放在身边，就已经是她最后的底线，事实上她有一种真真切切的感觉。
——若是她和大师和尚打起来，死的人一定不会是她。
这种感觉太过深刻，也太过清晰，让她即使是告诉自己要防备戒嗔，但本能还是把他和佛修分为两种。
幸好几个人皆是修炼之人。
小和尚双手合十，微微一笑，“施主，师叔祖救了你。”
“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戒嗔摇了摇头，一副僧标配脸，示意小和尚不必再说，垂下的眼底却全是心疼，声音呈现在星颜的脑海里。
——不必担忧。
星颜缓缓垂下眼，卸去防备，舔了舔唇角的血迹，若是骗她，就杀了他哦。
小和尚受教的点头，戒嗔转移话题问到，“昙空，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是一位姓李的檀越……”他看了一眼星颜，有些尴尬，“他无意中发现了师叔祖跟在这位女施主的后面，以为师叔祖发生了一些事，便把事情传回了寺内，主持商量过后，便决定派我和明非师叔来找您。”
小和尚有些歉意的看了一眼他怀里的星颜，“阿弥陀佛，误会施主了，是小僧佛法不够精深，抱歉。”
说着，小和尚一脸真挚的歉意，“不知施主有何需要……”这话里就是以后要跟在戒嗔身边的意思了。
“昙空。”戒嗔不动声色地打断他，“这位施主需要休息。”
小和尚看了她惨白的脸色一眼，有些羞赫的念了声佛号。
戒嗔温和一笑，“好了，你自去历练吧。”
完全忽略了他话里要留下来的意思，直接决定了他的去留，“明非应该也在等你。”
小和尚明显愣了一下，好像是，他怎么也应该回去见一趟明非师叔。“师叔祖，那昙空如何才能找到你呢？”
“阿弥陀佛。”戒嗔念了声佛号，微微一笑，“不可强求，顺其自然皆可。”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便已翩然离去，一袭僧衣，圣洁出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