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邺点头:“要不要昨天那个拌菜?”
谢奚:“要。”
崔鲲整个人已经横眉怒目了。
“长安人人忙不自暇,你如今整日混迹在厨灶之间?你的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谢奚奇怪的看他,问:“你都不用吃饭的?”
崔鲲脱口而出:“自然是你做。”
谢奚呵呵笑两声:“你就不该进我的门,给你管饭果真是我太好心。”
崔邺看着崔鲲脸气得通红,想笑又忍住了。
谢奚见他瞪着她,起身说:“你瞪什么瞪,你再瞪也没用,崔邺就是怕老婆,你有本事别怕老婆。哦,你还没老婆呢。”
崔鲲咬牙切齿的说:“岂有此理。”
谢奚凶够了,才说:“醒了,我还有事要忙,不逗你了。”
说完给崔邺使眼色。崔邺笑笑算是接下了。由他负责哄。
等谢奚出门后,崔邺才说:“莫要对女子看轻,她不比你轻松,她肩上担着天下万民的生计,你不懂。”
崔鲲听的沉默:“我知,知她有本事。但是这小娘子也忒会气人了。”
崔邺心说,她就是觉得你单纯的好玩。
崔鲲说完又说:“家里如今也是,江南两道不收复,父亲心里都难平,心思也不在登基上,可这天下早晚要太平的。要不然那帮老将都不能答应。我会一直守着河西道,你一个文弱书生呆在这里不像话,回长安去吧。”
崔邺:“你们家老崔让你来当说客的?”
崔鲲:“你好好说话,父亲是你能浑叫的吗?”
崔邺玩笑:“母亲我也照样叫卢小娘子,亲人之间哪那么多规矩,规矩是这世上最没用的东西。规矩什么时候有用?对付敌人的时候才有用。不是用来对自己人的,明白吗?”
崔鲲听的一愣一愣的。
正说着阿筚回来了,来送东西的还有莫里,莫里送了半只羊,和一些鹿肉,还有崔邺要的烧烤架。
莫里进门就笑说:“今日在郎君这里讨一顿饭吃。”
崔邺起身去泡茶,阿筚进西屋开始准备午饭。
等谢奚回来,烤肉已经准备好了,谢奚去田里回来的路上摘了菜,进门见他们聊得热闹,笑说:“正好试试我新调的烧烤酱。
崔邺负责烤肉,谢奚将几个小砂锅放在灶上的铁丝架上,开始煮粥,吃完烧烤,喝一碗清淡的粥,非常的舒服。
等崔鲲见崔邺夫妻两个人做饭,也不再说话,心里其实有点羡慕,但是嘴上是不可能说的。
午饭后隔壁的院子也归谢奚了,阿武个其他几个人就住在前面那一排,这几日他们几个去了前面的贺赖部看马,马群又到了生育期。
崔程接到了捷报,拿下江南东道,夺回二州,已驻兵在岭南道边界,不容反王北进一步,如今进入江南西道,当地官府百姓夹道相迎。
崔程心情好,和刘彰开了酒,姚汝行进宫的时候,君臣二人正在对着后院的草木小酌。
崔程身上带着军旅人的痕迹,少了富贵安逸的精致。
姚汝行是为整顿土地来的,当初崔邺给这个事情定下一个基调。
崔程兵权在握,不怕世族,但也不能一次性杀灭,慢慢温水煮,整顿土地只是开始。
寒门选拔人才,才是重中之重。拨开权势的网,就能看到下面的人。
崔程听了姚汝行的奏报,招呼他:“姚卿坐,今日咱们三人喝一点吧。”
姚汝行没有和君这样过,有些惶恐,刘彰笑说:“都督往日里不喝酒,今日高兴。”
几人说起天下,说起前朝,崔程不算事天生的政治家,骨子里还是有些武人的勇武,有些看不上李家的懦弱和贪图享乐。
刘彰中肯的说:“那位先帝倒是有些励精图治,只是他在朝期间世族太过强盛,他独木难支。”
姚汝行两朝为臣,说不得主上的。崔程却说:“兰屿说说。”
姚汝行斟酌的说:“宗族不够强盛,后宫权利过大。”
崔程却说:“说到底还是世族的权利,后宫的人不都是世族出来的吗?”
刘彰说起这个,又说:“今日有人请我给五郎保媒。”
崔程问:“谁家的女儿?”
“琅琊谢家。”
崔程笑说:“那巧了,我听他母亲说,他定下的亲事,也是谢家女郎,只是不知是不是琅琊谢家。”
刘彰讪讪:“哪怕不是。”
崔程也道:“那些谢家女郎,着实有些本事。门第……”
他又想起卢氏书房里的那封信,谢蓬春,卢恒书当年的挚交好友,赫赫有名的松舍散人,一笔丹青名扬天下。
:其年与吾家阿姒相仿,为父欲将你婚配与他,不知阿姒可愿意?
那信已经很旧了,像是翻出来的,主人又细细看过了。看起来保管的很妥当。
崔程看的没来由的起了心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