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衡的极端条件, 彻底绷断了他和林浅榆交易的天平秤。
林浅榆疏远地看着他。见林浅榆这个样子看着自己,谢衡的笑容平添几分威胁的味道。
“我不要钱,只要你。”谢衡眼神往旁边床上递:“姿势依你。”
林浅榆将捏在手掌心的帆布袋挂带捋上来,将卡收了回去,帆布袋好好挂在肩膀上。
亦收了收错愕的情绪,平眸正色,对谢衡说:“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谢衡,我和你,谈不拢。”
既然谈不拢, 就没有必要再继续浪费时间,又对自己不利。
林浅榆看着谢衡的双眸, 后退两步, 才倏然转身急速往门走。如果门口没有谢衡的人在罢手,那她离开这里应该是相对容易的。
但!她完全忽略了自己是否能完好走出这间房!
谢衡抻身从椅子里站起来, 腿长两步跨上来追上她,扳着的手臂,直接将林浅榆旋了个身, 往床上扔。
因为重力加速, 林浅榆整个人都被摔得昏天黑地。
尽管床足够软, 林浅榆脑袋还是被磕懵,眼前视野黑屏了两三秒。等她反应过来时,谢衡已经压在她膝盖上。
谢衡如泰山压顶不准她动弹,从他那个视线角度, 他双眸低落,阴恻恻盯着林浅榆,漫不经意摘手上的腕饰。
可能是屋子动静太大,惊动了门外的那群打手,唯恐有人袭击了他们的谢雇主,二话不说冲进来持枪以待。
谢衡:“滚。”
六七个男人齐刷刷先惊错,再尴尬,最后乖得跟孙子似的掉头就出去。
林浅榆惊悸的不止是谢衡要来真的,还有是…………他们竟然持枪。
谢衡这些年到底玩儿得有多大!
“做|爱还分心?”谢衡扔开腕饰,继续脱外套,露出内里深色衬衣。
林浅榆回正视线盯着不徐不疾的解衣扣的谢衡,扯了扯嘴角:“你要敢动我,我告死你!”
“好啊。”谢衡无所谓往后事,放纵的**,怦然而动:“在这个之前,我先睡死你。”
“你疯了谢衡?我背后还有人,有京锐,有许戳,还有蔡正熙!”林浅榆能感觉得到,谢衡的情绪在逐渐发生男人劣根性的变化。
她到底是怕了。连蔡正熙都搬了出来。
谢衡顿然,手掌穿过她的后颈,抬起她整颗头颅,贴近自己,哑音:“我不告诉蔡正熙。就一次,林浅榆,只做一次。我不会让别人知道的。”
林浅榆:“松手。”
谢衡滚动嶙峋的喉结,喑色道:“别挣扎。难道你不知道你挣得越凶,后果是什么。”
林浅榆无望谢衡能做人。揪着他的衣领,不让他靠自己太近。
他扯开了林浅榆毛衬领的扣子,往肩膀下扒,露出一段洁碧皙白的肌肤。谢衡赫然停了手。
“你好干净啊。”这是谢衡对林浅榆做出的视觉评价。
谢衡这个男人吧。有生理洁癖。还病得不轻。病得也挺早。
大概从他童年期起,家里就住了个可爱的小妹妹,可惜他厌恶这个小妹妹的亲妈,连带也厌恶了她。
处于荷尔蒙冲动的青春期,和谢衡同住一个屋檐的林浅榆,已经可以直观的感受到来自谢衡的鄙夷。
比如林浅榆来初潮,汤芝不会教她。经血弄脏了裤子,谢衡放学回来撞见手忙脚乱的她,他看自己的那种眼神,林浅榆这辈子都忘不了。充满了嫌弃,像看智障一样看着她。
拜谢衡所赐,林浅榆在此之后,直到三观完全塑健之前,她都一度厌恶每个月的月经期。
而谢衡却在阮泉带着林浅榆躲进谢明健公寓之后,觉得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女人都是坏的,后来觉得是不干净的。
再后来,就算他有需要,也不想碰。
大概最初那个时候起,林浅榆和谢衡彼此两看相厌。
林浅榆有多恨谢明健,就有多讨厌谢衡;可谢衡以前有排斥林浅榆,后来就有多想知道,她的衣服下的肌肤,是不是像雪一样白,并不是脏的。
谢衡抬手碰了碰,她的体热并不高,温凉。
他笑了。
魔鬼似的温音:“你跟蔡正熙18岁就睡过了,我呢,我还没有……林浅榆,我不介意你是不是处,就一次,我不会告诉蔡正熙…………”
林浅榆瞳孔不断收缩,蓄力以待,在谢衡俯身下来前一秒钟,她曲起膝盖,抬脚踢在谢衡腹部上,竟然一脚将他踹下床。
谢衡可能也没想到林浅榆会忽然来这么一下,力气绝对不小,至少谢衡吃痛的捂住腰部,不知道肠子给他踹断没有。
林浅榆抓着帆布袋,翻滚从床的另外一边下地,仓惶开门。
门被死死扣着。
林浅榆要疯了!
谢衡坐在地毯上,看着林浅榆绝望的背影,挑衅的扯扯嘴角:“你就算,把门把手都扳断了,也走不出去。”
太痛了。谢衡说完倒吸一口凉气。闭目忍过疼劲儿。
“谢衡!”林浅榆彻底怒了,大步回来,居高临下提着谢衡的肩衬,“你不救,我不求,咱们这单买卖,黄了!到此结束。你给我开门让我走。蔡正熙有三长两短,我和京锐照样会扒了你的皮!”
谢衡后背抵着茶几腿,自己坐在地毯上,单手捂着腰腹,两条腿,一曲一伸,掩饰自己狼狈的**。
“你为什么这么爱他。你知道他被什么人带走你就这么势单力薄的去救他?”谢衡笑林浅榆太单纯:“就算我告诉你了,你能把蔡正熙救出来?我相信。对,我相信许戳或者萧川都在赶来的路上。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们有把握玩过这群人?”
林浅榆愤懑看着谢衡。
谢衡不想聊这么沉重的话题。蔡正熙安危跟他没关系,他只是想跟林浅榆。
“你看你给我扎的。”谢衡稍稍别开衬衣,他胸口那道刀痕赫然显露。
上次在车里那一刀,林浅榆也没手下留情。
谢衡没想明白。她什么时候,手腕儿能变得这么狠烈了?
林浅榆松开谢衡:“我们的账一笔勾销。你现在让他们开门,我要出去。”
谢衡反为其上,将林浅榆挟持在沙发椅里:“你看不出来我是在关心你?”
林浅榆摊牌了,彻底的那种。
“谢衡,我不喜欢你。”林浅榆肃色说。“一点都不。”
谢衡脸色骤转阴冷。
林浅榆不惧其色。
“你在谢明健眼里,在你的老师们眼里,是好儿子,好学生。只有我和汤芝知道你伪装得有多像。你人前品学兼优,人后阴暗晦涩,明明的两副面孔。我没有说你虚伪的意思,人才会虚伪…………你是魔鬼,是罗刹。你知道我特别怕你吗。每次要到覃三中放归属假,我就在算日历,我和你的假期是不是错开的,如果不是我就要想办法去别的同学家,因为我不想回去看见你在!”
谢衡点点头。
“还有呢。”
林浅榆:“你根本就不是喜欢我。你只是一直都对阮泉入住你们家这件事耿耿于怀,你根本就没有去想过这是不是阮泉的错,你明明知道真相,知道谢明健索取了阮泉多少东西走,哪怕阮泉已经被谢明健害死了,你还是想报复我。我在你们家生存了十年,你却在最后才告诉我,我的仇人是谁。”
“谢衡!”林浅榆痛心疾首推开他,跌跌撞撞站起身,哭着控告:“你的手段才是最厉害的那个。”
林浅榆踉跄的拿回自己的帆布袋,提在手里。木然看着他。
谢衡站起身,脸上表情似笑非笑。
“那你救他吧。泸环市最豪华的酒店,蔡正熙被带去了哪儿。”
林浅榆攥紧提带。
谢衡坐回沙发上,弓着身体忍痛,他看林浅榆没动,面无表情说:“没骗你。我只是想知道你看见蔡正熙被打得半死的样子,会比现在更让我有呵护欲。”
谢衡重新打开投影仪。墙壁上出现一段新的视频。
满车厢的男人,蔡正熙手脚都都束缚着,像个人质…………
林浅榆此刻选择赌这一把。
从酒店出来,林浅榆马上联系纪光:“小光,车开过来接我,我们去泸环市。”
随后,林浅榆就给许戳和萧川分别发去短信。
从岐县去泸环市区,有两个小时的车程。县城到市区的路修得没那么豆腐渣。大半夜路况通畅,纪光车速提到安全以内最高。
林浅榆搜索泸环市‘最豪华酒店’,根本搜不出个所以然,网页全是骗钱的广告位!
对酒店豪华定位得看当地人对消费的概念定位。纪光提醒她:“老大,上他们市区全民吐槽的贴吧,类似那种老百姓聚集侃聊的贴吧。”
林浅榆恍然秒懂,忙打开网页开始搜索。
——
这边,蔡正熙早一个小时被带到了目的地。大堂的领班看这大半夜进来一群男人,个个高大威猛,话不多,眼神狠,给了手机留存尾号。
领班没敢怠慢,亲自引他们上楼。
电梯里,领班视线不断朝最内里那个男人身上瞟:这个身材轮廓,看着眼熟啊,怎么感觉在哪儿见过呢?
“哎!”电梯站边儿上的强壮男人凶狠狠瞪着领班,“再乱看,不客气了啊。”
“不敢,不敢。唉到了,各位跟我来。”领班点头弯腰领着他们过去。
这层楼有酒店客房,电竞室,KTV众多娱乐设施。推开包厢的门,蔡正熙被推着进去。里头的糜烂之风无以形容。
陪唱姑娘着装清凉,尺度之大跟没穿没什么区别。
张振钟,还有几个中年男人,正男女对唱在最高点的部分。那手啊,在女人身上该摸的,不该摸的,全都摸了个遍。
门戛然被推开。
蔡正熙到。
刘昊第一个认出他来。
震耳欲聋的八十年代歌屏被卡停。站在门口的高大个儿将包厢灯光调亮些。
张振钟在此之前已经喝得不少,摇摇晃晃提一瓶冻啤酒过来,对蔡正熙身后的高大个儿们摆摆手,醉醺排过蔡正熙的肩膀。
“正熙,你可来了,等你好久。方中怎么选了那么个偏僻的地方拍戏…………唉,唉?你这脸,怎么受伤了哟?”张振钟装模作样瞅瞅蔡正熙的脸。
刘昊闻言也推开怀里的两个女人,起身过来看,大呼小叫:“哟,还真是。你说你这伤了脸待会儿怎么拍戏呢。嗯?”
蔡正熙冷眼看着他们。
张振钟单手叉腰,慢悠悠走到酒几上,拍拍那台摄影仪器,对蔡正熙笑眯眯吐刺儿:“这,好东西。我专门从我那剧组弄过来的。”
蔡正熙双手还被反剪绑着。
刘昊拿起话筒,对蔡正熙说:“正熙,你看着包厢里的姑娘,你挑一个,待会儿就是你的女主角。”
张振钟混账劲儿上头,将他座位旁边那个弄起来往蔡正熙身上推:“这个,这个漂亮会来事儿,刚试过,爽!”
蔡正熙侧身,没让她碰着自己。
“是你们要绑我来?”蔡正熙清冷问。
“啊。不是绑,是请。你现在是腕儿。你看,林浅榆给你推了我们的《无双》,张导惜才,特地让我过来,要单独给你拍一场。让我们都见识见识你的演技。”刘昊是个笑面虎,露出牙齿撕人的时候,面甜心辣。
“也让我们看看京锐传媒爆红的男演员,拍AV的演技,是不是也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