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是忘了吧。弗兰靠在沙发上，慢慢闭上眼睛。他大概是忘了吧。
就在弗兰昏昏沉沉将睡未睡时，他的房门门铃被按响，弗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会来找他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住在他临近的某个人来跟他解释。想到这里，他稍微提起些兴致小跑几步过去开门，打开就看到某个金毛靠着门框摆了个做作的pose，右手背在后面还拿了不少报纸。
弗兰沉默地看着他，沉默到对方不得不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左手把脸上的墨镜推了上去，“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带个墨镜你就不认识了！”赫然是何塞·古铁雷斯。
说不清不是卡西利亚斯的遗憾和见到古蒂的愉快哪种占上风，总之表现在脸上就显得比较复杂。弗兰侧身想让古蒂进来，看清他抱着的报纸上标题全是针对自己的消息，又觉得干脆把他扫地出门比较好。
古蒂自来熟地走进来，将报纸往桌子上一摊开整个人就往沙发上一躺。结果被弗兰手机咯到，拿起来时随意瞥了眼卡西利亚斯刚刚发来的短信，“不管你信不信，西奥多的消息是我几年前随口一提的。”
金狼啧啧两声，看到弗兰果然不怎么好看的脸色笑着摇头，“你看，他还是很了解你的，知道你就算有气也不会因为别的，只会是因为对西奥多的曝光。”古蒂将墨镜摘下随手放在一旁，“你的记者朋友反应也比较快，你也用不着担心那种在报道前线混迹了这么多年的老油条。”
“所以你拿着这些报纸来给我看，是想干嘛？”弗兰无奈地看着古蒂，大概是当初自己给他找的不自在太多了，如今这家伙退役后就拼命想要报复回来？
“以毒攻毒嘛！”古蒂笑得不怀好意，将报纸推给弗兰，每张报纸上还被他‘认真仔细’地用各种颜色的笔勾画出针对性的语句。铅笔、钢笔、圆珠笔，一道又一道的笔迹有得甚至于划破了报纸纸张，弗兰拿不准古蒂勾画时是觉得这说得搞笑还是觉得说得其气人，但总归像撕裂的大嘴，喷出各式不用负责的难听的话语，都针对的是他‘据说在更衣室中拉帮结伙’。
世界上总有那么些人毫不在意自己的话会给一个人造成多大的伤害，他还是段数不够，才会觉得被某几句戳到痛点。往常弗兰不爱看这些强行批评自己的文章找罪受，但此时的堵心堆积在一起，让弗兰抄起沙发上的靠垫就冲古蒂扔了过去，“以毒攻毒个头啦！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
古蒂轻松接下这个靠垫直笑，“经验之谈啊经验之谈，骂出来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弗兰左右摆头找寻着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扔古蒂身上出气，就听到自己电话响了，古蒂抬手将手边弗兰的手机递给他，弗兰吸气平复了下心情，就看到显示的阿诺德·西奥多的名字。
接通电话后西奥多问了几句弗兰的情况，弗兰语气特意放得轻松，安抚这个险些被自己拖下水的朋友，“没什么大不了的，真的。”
西奥多考虑着想从《马卡报》发评论为弗兰辩白几句，弗兰当然要拒绝，这种时候西奥多再说什么恐怕萨拉那两句话就会被当真了，那样他这个记者多年下来营造的公信度一定大打折扣。“拜托，你觉得我像是一个会被影响的人吗？”弗兰这话说完，就见古蒂不停地冲自己做鬼脸，像是在说你居然毫不脸红。
那头西奥多随口抱怨了两句为什么莫名其妙矛头都指向他弗兰了。弗兰抿嘴乐，“没办法，大概我长了一张一看就不清白，不是靠自己奋斗爬上来的脸？”这话说完弗兰再嘱咐了两句西奥多不用掺和进来，就挂掉了手机。
将手机放回裤子口袋，抬头就见古蒂正托腮看着自己，弗兰又想起古蒂那所谓‘以毒攻毒’的一招，语气有些凶，“看什么。”
古蒂觉得弗兰一句又一句都让他心酸到难以言喻，开口说话时眼中是他完全不自知的柔软温和，“小不点儿，你除了嘴硬还会什么？”
弗兰被古蒂一噎，打算张嘴展示一番自己嘴巴还很毒，就听古蒂靠在沙发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其实这事也没什么，就算伊戈尔之前没澄清什么，他这两天也肯定会为你说话的。这点不用怀疑。”
“...嗯。”弗兰默默应了一声，却被熟悉他的古蒂一下子抓到了重点，“哦？看来你是以为伊戈尔不会澄清他女友的发言了？”
“啧啧啧。”古蒂咂咂嘴，发出奇奇怪怪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