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些戏是给内眷们看的,上台的都是年轻女子,她们风华正茂嗓门又亮,于是很自信的背身上场,一转身露出脸盘身段,果然是美艳绝伦。
这个美艳绝伦的白蛇就开始唱了起来,田蜜是一句没听懂,反正音调是软软的很舒服,听在耳中仿佛能溺死在温柔乡,伴随着这戏词一句接一句的唱下去,终于能体会到了什么叫靡靡之音。
再看看其他人,旁边站着的那些宫女太监和曹家的侍女都伸着脖子往戏台上看,田蜜算是放心了下来,既然大家都喜欢,这出戏就不会差了。
第二天就是金陵城中士绅人家的女眷来拜见。田蜜不仅自己是一副汉人打扮,也让自己的几个宫女是这样的打扮。和她们聊起来的时候说的最多的还是这金陵城中的小吃和景致。
田蜜算得上是博闻强记,早在前几天都记得各家的传闻。和那些上年纪的就夸她们的儿子孙子读书好,和年轻的说胭脂香粉。而且扬州香粉确实天下有名,田蜜在这一块儿也是特意研究过的,说的是头头是道,把上辈子买粉饼的劲头拿出来,对几个字号里面的香粉持妆度控油程度是不是容易氧化……说的很多人眼冒精光。更别提还有胭脂的颜色,口脂的挑选……
等到去看戏了,田蜜才算是嘴巴能歇会了。就算是大伙儿在看戏,田蜜还是会把一些人请到自己身边聊一聊。一场戏一顿饭,她们走的时候再赏赐一些小东西,一天的工作才算是结束。效果也特别明显,很多人表明自家在扬州有宅院,愿意在扬州等着娘娘一起看戏聊天,顺天聊聊香粉胭脂。
到这里田蜜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对坐在旁边的四阿哥说:“这下子去了扬州不会太难堪,有人愿意撑场子了。”
四阿哥到这里忍不住了,“儿子还以为到江南是来玩儿呢,没想到皇阿玛和你额娘辛苦了这么多。咱们是主子,他们就该捧着咱们,随传随到,居然还让额娘废了这么多的心思。”
“自然是要辛苦,当年多尔衮做下的事儿,咱们总要收拾烂摊子才是。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没有多尔衮也会有其他人呢,反正是你皇阿玛为这事兜底。”
而且皇帝虽然表面谦恭,似乎是从面子上里子上退让了很多,但是他不停的在江南安插亲信掌控各处,就能看出来他实际上还是防备着江南的汉人,这一份仁慈也就是一时的,等过几年再看他的嘴脸。
田蜜在心里面默默感慨了一句,自己也是一个坏女人,帮着这皇帝做了不少事儿。随后就把这件事儿抛在一边,心里面儿开始计划起其他事情来了,自己这么卖力的配合皇帝,不止是要在皇帝那边儿博的一个好感,也是要让太皇太后对自己放心。除了缓解民族矛盾更多的是自己辛苦了这么多,总要给儿子起到一个引导作用。
“正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跟着皇阿玛额娘一路走过来,你学到什么吗?”
四阿哥确实学到了不少东西,但是他的小脑袋现在总结不出来,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脑门,“儿子确实学到了,只是儿子说不出来,如果您问儿子接下来要怎么做,儿子能猜得出来。”
“口气不小啊,那你说说你皇阿玛接下来这一步该怎么做?”
“免了江南今年的钱粮赋税。”
“然后呢”?
“儿子暂时就想到这么多。”
能想到这一条确实是抓到了那么一点儿感觉,但是抓到一点儿感觉不行,田蜜要让他加深印象。“平时多看多揣摩,不要多说。一定要揣摩你皇阿玛的心思,只有你揣摩透了,你就知道为什么这么做了,记得不能说,只能看。”
他乖巧的点了点头,忍不住又问了一个问题,“往后几天您是不是不忙了?”
往后几天确实不忙了,但是田蜜还惦记着自己的事业,“不是很忙了,还要再见见本地的几个女眷,怎么了?”
四阿哥这下更苦恼了,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自己到底应不应该说,但是面对自己额娘,四阿哥心想母子两个只有把话全部说了,才是母子该有的姿态。
“就是前几天,您忙的腿脚不停的时候,曹家的人给儿子送了一个胖丫头。”
“胖丫头?你缺丫头用吗?额娘记得你来的时候带了两个宫女呢。”田蜜说完之后转头看着青鱼,“把跟着我的人拨两个给阿哥用。”
青鱼这个时候赶快摆了摆手,“我的娘娘啊,您理解错了,不是那个丫头。”
看着田蜜挤眉弄眼,田蜜恍然大悟,转头看了看儿子这小身板。田蜜像是第一次看四阿哥,伸手把他拉过来站在自己跟前,手动让他转了一个圈儿。
圆圆的脸带着婴儿肥,胖乎乎的小身子还有一点小肚腩,在田蜜坚持不懈的投喂之下,小爪子伸出来上面带了几个肉窝窝。田蜜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觉得他里里外外都是一个小孩子。
“曹家人胆子太大了,这乱七八糟的主意都已打到我儿子头上来了。”
田蜜愤怒了。
别管是青鱼还是四阿哥,这个时候都有些不理解。曹家人给皇上送人的时候没见到您生气,人家还一口气送了三个,怎么一个胖丫头送到阿哥身边您就气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