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羡书怔了下，唇角弧度明显上扬，心里暖融融的。这种感觉很特别，仿佛小时候被欺负了，有小伙伴替他出气一样。
如果能早点遇见她，甚至是从小就遇见他，那他的童年想必会变得不一样。
身为哥控，陆观礼当仁不让插空发言：“我哥哥真的超级厉害的！”
牧遥光抿唇一乐，然后和陆观礼一同看向闻清珩，用眼神示意他赶紧上，大家都是一伙的，不能掉链子。
闻清珩虽然今天看不惯陆羡书，但是他自认三观正，而且阿遥都发表看法了，他不维护还能怎样。
于是他正了正脸色，对顾灏说道：“阿遥说的没错，陆羡书的确很厉害，最新一期的《Science》还有他两篇作为第一作者的论文，你应该还没看到。”这还是他刚搜陆羡书资料时发现的。
闻清珩的话让牧遥光有些意外，同为物理学渣，彼此都知道性子，想不到她哥居然会去看《Science》。
陆羡书眼里笑意加深，每次当他以为牧家人很好时，他们总是又能给他新的惊喜。一如他们对于钱财的理念，又如他们随意温馨的相处方式，再如今天他们在某些方面的原则与坚持。
留意到牧遥光和陆羡书的眼神，闻清珩磨磨牙瞪了他们一眼，要不是为了这丫头，他堂堂的物理界垫底人士，怎么会去主动关注这些？
算了，现在要冷静，等顾灏的事情处理完，再来算自家人的账。而且看顾灏的架势，和大家不是同一路人，自然不用顾忌太多。
身为曾经的物理学渣，闻清珩因为陆羡书而关注世界顶级期刊，而自诩为内行人的顾灏却因为回国事忙，没能及时得到消息。
而且他在国外，也只知道学校里曾经有过那么一位厉害的学神前辈，却不知道他的中文名就叫陆羡书。
想到刚才自己夸夸其谈的模样，顾灏有些尴尬，把原本打算找牧遥光要联系方式这事都忘了，撑着笑脸勉强吃完这一顿饭，匆匆忙忙离开了。
等人一走，牧遥光立刻耷拉下肩膀，挺直的腰身随之松垮下来：“我吃得好撑。”刚过那气氛太尴尬，聊天也不知道聊什么，只能低头吃饭。
闻清珩也松了口气：“总算走了，再不走我都想找借口走人了。”他皱了下眉头，“阿遥你说不过几年没见，怎么顾灏就变了一个人。”
牧遥光无奈耸肩，对这方面她看得还算通透：“是将近十年没见了，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人各有志，随他吧。”
反正她知道她家陆教授方方面面都比顾灏厉害，国内科研发展水平也并非如顾灏说的那么糟糕，这样就足够了。
知足常乐使人更加快乐。
牧遥光扭头看陆羡书，眼眸盈满笑意：“亲爱的你真棒！”这么棒的陆老师肯回国，而且变成她男朋友，现在就坐在她身边，让她这个物理学渣有了怼人的理由与勇气。
“阿遥也很厉害。”陆羡书嗓音温柔，完全不见方才面对顾灏时的清冷疏离。
“咳咳咳——”
闻清珩看不过眼，故意咳嗽几声，木着脸道：“这里是公共场合，你们两个差不多一点。”
牧遥光脸颊瞬间红了起来。
陆羡书看似气定神闲，只是指尖稍稍蜷了蜷。
陆观礼看看他哥和未来嫂子，再看看他师父，决定暂时站到他师父这边：“对，我和师父都是单身贵族，还没恋爱会受刺激的。”
牧遥光和陆羡书：“……”
闻清珩：“……我求你闭嘴吧。”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牧遥光悄悄勾了下陆羡书小拇指，笑眯眯道：“我去趟洗手间。”
陆羡书抬眸，声音浅浅：“嗯，外边刚清洁人员刚拖了地，可能有些滑，要陪你去吗？”
“不用不用，我会非常小心的。”牧遥光拿起小手包起身。
看着她走远，陆羡书才回头，结果一转头就对上闻清珩不善的神情。
闻清珩舌尖抵了下后槽牙：“我和你说，我刚才不是故意为了你说话，我是为了阿遥，你不要想太多。”
陆羡书微地怔住，几秒后眉梢微挑，低沉沉笑出声：“嗯，无论是不是因为阿遥，我都应该谢谢你。谢谢清珩哥。”
突如其来一声哥差点没让闻清珩闪到腰，他嘴巴张了张，结结巴巴开口：“你干干嘛突突然这样，吓吓我一跳。”
他早知道陆羡书比自己小一岁没错，但是摸着良心讲，陆羡书为人处事比他稳妥，取得的成就也比他高，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能直接和老教授那一辈直接对话的人，结果突然给他来了句“清珩哥？”
陆观礼也蒙圈，掰着手指数了数觉得不对劲：“我叫我哥是哥，然后我哥叫你哥，最后我又叫你师父，我辈份好像小了噢。”
“你闭嘴，专心吃你的。”闻清珩往陆观礼嘴里随手塞了粒丸子。
陆羡书笑着看了一眼，没有插手，他看了下四周，起身道：“阿遥还没回来，我去看一下。”
等人走远，陆观礼囫囵咽下丸子，凑到闻清珩身边嘿嘿一笑：“师父，你原谅我了是不是？你同意我哥和我未来嫂——”
“嗯？”闻清珩眯起眼。
陆观礼麻利改口：“和我遥姐在一起了是不是？我刚听你说不干涉他们的感情。”
闻清珩冷笑：“你在做什么白日梦？我只是不想让阿遥察觉而已，你不知道搞事得偷偷来？”
反正他不行还有他爷爷他爸他妈，全家一起总动员，自古以来没有拆不散的情侣，只有不努力的家人。
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陆观礼一脸震惊：“还能这样？这不就是那什么，我之前刚学的词叫什么，噢对，表里不一……”
表里不一？
“中国功夫知道吧？你现在被点哑穴了，得保持沉默状态。”闻清珩直接伸手又拿了包子塞到陆观礼嘴里，“还有，答应我，回去后好好看看成语大全，不会用的词不要随便用，不然真的会挨揍的。”
牧遥光从洗手间出来再拐个弯，看到陆羡书站在过道上被人搭讪。
男人长身玉立，神色清冷淡漠，疏离气息藏在温雅的眉眼中，他眼睑垂下，眸色漆黑暗沉，薄唇微微抿着，看起来有些不好亲近。
牧遥光忽然想起曾经在网上看到过的一句话，大意是谈恋爱时不用害怕对方高冷不好亲近，他只要面对你时不高冷就行。
以前她不是很能理解这句话，不过现在似乎懂了。
牧遥光眉眼弯了弯。
陆羡书侧首，看到她时眼眉眼间清冷敛去，长腿一迈走到她面前，动作间剪裁得体的服装勾勒出宽肩长腿。
“你怎么过来了？”牧遥光抬眸看他，准备牵住他的手，手刚伸出却又顿住。
她刚洗完手，手指还有点冰，等下暖和一点再牵手好了。
她把手缩回来，笑眯眯调侃道：“是不是想我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算一算我们好久不见了啊。”
她说完笑盈盈望着陆羡书，等着看他露出无奈的神色。
这男人身上的禁欲气息太明显，以致于她偶尔会心血来潮想撩拨一下，想看他因为自己而有不一样的反应。
说实话，要不是怕破坏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她这会儿都想把这男人扣在画室里随意画画，各种姿势各种衣着，更甚者……不穿也是可以的。
牧遥光心思转圜，看似过了很久其实也不过几秒，还没回身，白皙的脸颊染上一抹霞红色，明明白白昭示出她对这男人的不良企图。
就还挺心虚的，可是转念一想，大家都是成年人，还是正当的情侣关系，只要他们能对自己的负责对他人负责，那么让他解下扣子脱个上衣画个画，好像也是合情合理的要求噢？
没等她想清楚，就觉得额头被轻轻敲了一下，陆羡书握住她的手，轻轻笑了声：“嗯，我想你了，不想和你分开，所以特意过来找你。那么阿遥想我了吗？”
他摩挲几下牧遥光手指上的茧，动作很轻：“这是拿画笔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