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颤巍巍的,不敢去看:“好了吗?”
贺隋章伸手将电磁炉给关上,带着姜暖往外面走:“让阿姨烧饭。”
姜暖哦了一声,然后才想到贺隋章刚刚用后背护住了她,往贺隋章后背一看立马叫了一下。
现在是夏天,男人也仅仅是穿了一件衬衫,白色的衬衫上溅上了星星点点的油,估计衬衫下的皮肤也被烫红了。
“对不起,疼不疼啊?”姜暖带着歉意的道,“家里有烫伤膏吗?”
贺隋章看着姜暖满屋子找烫伤膏的样子,心里微热。
“你快把衣服脱下来。”姜暖找到药就急急忙忙的跑到贺隋章的面前道。
说完就看到贺隋章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才发现自己刚刚说的话多么引人遐思,她的脸微红,将手上的烫伤膏摇了摇,声音大了点:“我帮你抹药。”
男人轻笑一下,倒是真的将衬衫解开了,却解的慢悠悠的,眼神直勾勾的落在姜暖的身上,像是草原上盯着自己猎物的猛兽。
在姜暖快受不了逃跑的时候,贺隋章垂了垂眼,遮住让姜暖不安的目光,轻轻的吐出一句话:“有点疼。”
姜暖深深的吸口气,忽略刚刚贺隋章流氓的眼神,伸手将贺隋章身子调转过去,看着上面被烫出的红点:“那么慢,我还以为你不疼呢。”
男人肩宽腰窄,因为锻炼上面覆着一层肌肉,肩胛骨微微隆起,脊椎便深凹下去,光影交错间如同一幅完美的油画。
姜暖抿唇,润了润干燥的唇才轻轻的将药膏涂抹上去。
姜暖的手指微凉,怕弄疼他,涂抹的很轻,像是一片羽毛,却比疼痛更折磨贺隋章。
贺隋章的大腿紧绷着,用说话分散后背的触感:“今天为什么做菜?”
只不过贺隋章却失算了,他以为说话可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却不知道姜暖一说话,气流便落在他的后背上。
“因为心情好。”姜暖确实心情不错,不然也不可能说做菜给贺隋章吃。
贺隋章却不再说话,姜暖便专心致志的给他抹药。
等到姜暖说擦好药了,贺隋章就立马离开了,看着男人没说一句话就急匆匆离开,姜暖有些迷茫。
等到晚上,姜暖便将白天从图书馆借的有关设计的书拿出来认真学习。
就算别人夸她设计的好,她也是知道自己的缺点的。
她看的认真,直到敲门声响起,她才慌里慌张的将书放到经济书的下面。
服装设计这件事就像是她独有的一个小秘密,她并不想告诉贺隋章自己在做什么。
“姜暖我可以进来吗?”
“嗯。”姜暖的声音有些颤,却佯装自己刚刚什么也没干。
贺隋章扫了一眼桌子上高的不正常的书,低声问道:“你刚刚在做什么?”
“看书啊。”姜暖指了指书上的金融模型,示意贺隋章。
“嗯。今天为什么心情好?”这是本该下午问的问题,却因为“突发状况”拖到了晚上。
“没什么事情。”姜暖低着头眼神落在书上,脑子里飞速的想着借口:“就是今天复习结束了,感觉一下子就轻松了。”
贺隋章自然看出姜暖不太想告诉他。
他扫了眼姜暖微红的侧脸以及因为不安不断扣书角的手,这丫头说谎的技术太差了吧。
贺隋章随便让人查了一下姜暖今天在学校做了什么,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只当少女多了一个兴趣,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真正考虑的是该让姜暖学学如何说谎了。
姜暖一直在贺家住,外面自然有流言蜚语,贺老爷子出来喝杯茶的时间就听到四五个人都在议论贺隋章。
“他这算什么,这圈子里真正会玩的是贺隋章啊,以前说什么不近女色,现在一玩玩两个,还是一对姐妹,难怪当初看得上姜家,这可是买一送一的买卖啊。”
“现在姜家小女儿一直住在贺隋章那吧,这艳福,不知道怎么玩呢?”
几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说着些下流的话。
贺老先生脸都青了,贺家的当家人就被这些人议论,实在是丢脸,丢脸!
贺老先生当场茶也不喝了就往贺隋章住的地方去,在去的路上才知道那丫头都已经在贺隋章那住了一两个月了,他却一点风声也不知道。
这贺隋章到底在干什么?
姜暖正在浇花,当初一到贺隋章这里的时候她就觉得这里很熟悉,住时间久了才发现这里很多植物种的都和她家一样。
那个男人早有预谋。
贺老爷子先到客厅,在房子里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又气冲冲的到院子里面找。
因为刚刚浇完水,花园里的花香带着一股泥土的气息,异常的清新。
闻到这个味道,贺老爷子的气稍微消了消,开始认真打量这个花园。
每一朵花都被照顾的很好,土壤湿润显然刚刚浇过水没多久。
这小子养生花都比他养的好。
贺老爷子觉得等走的时候可以找贺隋章的园丁讨教一下方法。
他看茉莉花开得旺盛,刚刚走近,茉莉花丛便一阵抖动,从花丛中钻出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身上的白色裙子沾着了泥土,头发上还带着一片绿叶,仰头看贺老爷子的眸子干净的像是一汪水。
女孩愣了一下就小心的从花丛里爬了出来,手上还捧着一只受伤的幼鸟。
估计是为了救那只鸟才到花丛里去的。
贺老爷子猜测。
姜暖爬起来,不在意裙子被弄脏了就想去房间里救手上的鸟。
这只幼鸟刚刚摔在了地上,翅膀摔断了,但因为怕人就钻到草丛里面去了,她还不容易找到它,还是抓紧去房间里找纱布吧。
贺老爷子看姜暖没准备和他说话的样子,有点生气:“站住。”
能到贺家来的只有贺家人,因此她才没和那个老爷爷打招呼,现在被喊住估计走不掉了。
姜暖叹气:“爷爷,你是喊我吗?”
小姑娘的声音干脆利落,不像是家里几个小辈说话黏糊糊的,让贺老爷子有些不习惯。
“你是姜家小女儿?”
“是。”姜暖微垂下头,将手中的幼鸟护的紧了紧。
贺老爷子一听姜暖的话,脸色就沉下来了:“姜家也太把当年的约定当回事了吧,拿所谓的口头约定来要挟隋章一次,第二次还想继续用?”
他以为是姜暖故意不离开,哪里知道这次是自己一向不近女色的孙子不肯让人家走。
姜暖茫然的抬头:“您在说什么?”
贺老爷子拿着拐杖气恼的戳了戳地面:“姜小姐,你姐姐让隋章和她订婚,他也已经做到了,如今她现在成为植物人,隋章还在继续帮衬着姜家,姜小姐别太得寸进尺了。”
“我姐姐让贺隋章和她订婚?”姜暖似乎是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重复了一遍。
“你父亲当初确实救过我一次,我答应帮姜家一次,当初你姐姐用这个承诺威胁隋章,隋章愿意答应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姜暖不明白,是姐姐逼迫贺隋章娶她的吗?所以贺隋章不喜欢姐姐?
贺老爷子看姜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打算说的直白一点:“可是你姐姐倒是好,恩将仇报,联合自己的前男友来偷合同,结果两个人因为分赃问题闹崩了,甚至还是隋章去救的你姐姐。姜小姐,光是这些你觉得你还能留在这里吗?”
贺隋章是被逼结婚的?
姐姐不是逃婚吗?偷合同是什么?
还有前男友……
姜暖微张着嘴,没从真相的冲击中走出来。
手心里的幼鸟可能是因为她保护的太紧十分难受,不断的用手啄着她的手心。
姜暖茫然的低下头,她明明是在保护它,而它还一无所知的怨恨她。
她就跟它一样。
姜暖一直站到天黑,连贺老爷子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贺隋章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女孩一个人狼狈孤单的站在花园里,脸色苍白的如同白色的茉莉花。
夜风吹来,茉莉花枝和少女白色的裙角被吹动,她身子单薄的摇摇欲坠。
“怎么了?”
姜暖摇头,凌乱的长发贴在她的脸颊。
贺隋章微微皱眉,走到姜暖的身边将她的头发撩到她的耳后,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你不知道自己撒谎的技术有多差吗?”
“下午他和你说了什么?”
男人的手掌干燥,像是温暖的巢穴,让人眷念。
姜暖一下子就哭了出来:“贺隋章,你当初为什么要和我姐姐订婚?”
“是因为我姐姐逼你的吗?”
贺隋章听到姜暖的话便知道下午贺老爷子和姜暖说了什么,他微敛眉尖:“没有。”
姜乔还逼不了他,他当初愿意答应也仅仅是好奇姜乔愿意拿什么来换。
姜暖流着泪像是喃喃自语:“那你喜欢姐姐吗?你不喜欢姐姐,姐姐也不喜欢你,你们根本不是因为互相喜欢在一起的。”
“前男友?是程飞翔……”
转瞬间,姜暖脑海中朦胧的雾气被打散了,一切一切的真相都出现在她脑海里。
姐姐是为了偷贺隋章的合同才和贺隋章在一起的,她一直都喜欢程飞翔,所谓的助理,只是为了他们可以更好的在一起。
而害了姐姐的是程飞翔,不是贺隋章。
女孩的眼里像是什么东西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