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桌子上放的当归鹿茸,牛鞭羊肉,只觉得鼻子有些痒,自从入冬以来,黄琪琪就开始不断的烧这些奇奇怪怪的菜,导致他流了好几次的鼻血。
“琪琪,这还是早上……”段景实在是吃不下,结果被黄琪琪那柔柔弱弱的眼神看了一眼之后立马就硬着头皮喝了一大碗。
结果还没有到中午,折磨的还是他自己。
他喘着粗气,眼神盯着黄琪琪,仿佛是一头饿狼一样,能将她一口吃下去。
黄琪琪似乎看到他很热,特意烧了一碗冰糖雪梨准备给段景吃,结果快到他面前的事情,一下子摔倒了,一碗全部摔倒段景的裤子中间。
还好不是很烫。
黄琪琪吓得脸都白了,连忙用手给段景擦了擦,“对不起,对不起,你快把裤子脱了,我看看。”
段景已经禁欲好几个月了,被黄琪琪摸的几乎头顶冒烟,脸色反而平静下来,只留着一双赤红的眸子盯着黄琪琪,冷静的将裤子脱了下来。
他的声音沙哑:“疼,特别烫。”
黄琪琪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她最近怕段景坏了,特意烧的这么菜,结果现在反而烫到了段景。
很多天没见的东西似乎有些陌生,她眼角含泪的望着它,不知道它的红是被烫的还是因为什么。
“琪琪,你看你都将它烫红了。”
“是……是吗?”黄琪琪迟疑的问。
段景嗯了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柔弱的女孩,她的眼角带着红,眼神专注的让人抓狂。
他的思绪从来没有这么清晰过。
他是被烫了,所以需要吹吹亲亲,所以不是贪恋她的身子。
“琪琪,特别疼,我是不是要不行了。”
听到段景抽气的声音,黄琪琪慌了神,简直是段景说什么就做什么,直把她弄得精神恍惚,结果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占便宜的黄琪琪,被段景恶人先告状,他抱起腿:“好怕有后遗症啊。”
“那……那我帮你按摩按摩。”
原本想多占点便宜的段景才知道自己是自作自受,想着黄琪琪一晚上都没睡着。
第二天黄琪琪才后知后觉的觉得段景大概没什么问题,毕竟昨天他那么凶悍,还那么多……她的脸红了起来,应该是她的食补起了效用?
段景觉得这几天简直是他这些天里最美好的日子,他也想通了,他喜欢黄琪琪肯定会对她有欲望,自己只要稍微克制克制多考虑黄琪琪的感受就好了。
“卧槽,段景你干嘛笑的这么淫荡?”何大头推了推段景,“你是被崔老师迷住了吗?”
段景被推的回过神,看了一眼正在上课的中年大汉突然有些反胃:“你知道什么,你这个单身狗是不懂我的心思的。”
“你别伤害我了,啥时候给我介绍个女朋友啊?”
“等着吧你。”
课上到一半,段景就睡着了,甚至下课都没醒,何大头喊他还被骂了一顿,他只能委屈的坐在段景身边等他醒过来。
很快教室就坐满了学生,何大头低着头玩手机,听到周围有学生的起哄声,才抬起头。
然后他就看到后门口站着一个娇小的女孩,竟然是黄琪琪。
“嘿,段景你女朋友来找你了。”何大头喊完之后才有些奇怪,黄琪琪是怎么知道段景睡在这个教室的。
段景听到女朋友三个字就自动醒了,结果就看到钱鹏乐同老师说了一声上厕所就往黄琪琪那边跑去。
两个人就这样走了?!
何大头看着身边阴沉沉的段景,害怕的缩了缩头。
段景也没打招呼直接出去了,他的脚步越走越快,想不通这两个人是怎么勾搭在一起的。
昏暗的楼道里,男生女生的声音显得暧昧朦胧,段景觉得他的心都要被黄琪琪给揉碎了。
“谢谢你……你说的方法很好……”女生的声音小声羞涩。
男生似乎也不好意思:“没……没什么,那个……男生有时候可能就会没什么欲望,你也别太担心,你可以穿一些衣服,啊……你别听我乱说,我就随便说说,其实琪琪你什么都不做,就可以让人很心动。”
只要是人都可以听出来男生对女生的喜爱之情。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才出来,一出来就看到段景像座小山一样靠在墙上。
钱鹏乐被段景看的后背发凉,连忙加快脚步:“琪琪,我先回去了。”
黄琪琪没想到段景会在这里,她怯懦的道:“你怎么在这里?”
段景将口里的血腥气咽下去,直起背看着黄琪琪:“你觉得我有病?”
他听了这么长时间早就将来龙去脉给听清楚了。
她竟然因为自己不碰她,怀疑他不能石更?当初不是她想要一个单纯的恋爱的吗?
结果就因为这个,她能拉下脸去问别的男人,还是去问钱鹏乐。
他都不知道自己憋了那么长时间为了谁。
“我不是……”黄琪琪无力的反驳。
段景恨不得狠狠的将黄琪琪睡上一顿,让她看看他到底行不行。
但是再多想想,他碎的心就彻底变成灰烬:“你怀疑我不行的时候就能去问别的男人,那要是我真的不行呢,你是不是直接找别的男人了?”
“是不是?”段景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
黄琪琪恍惚的察觉到这个情景似曾相识,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原来在他心目中自己就是这样的女人吗?
段景走了。
黄琪琪垂下脸,一个人隐在黑暗里。
圣诞节的这一天,凉城下了雪,姜暖在医院陪了姜乔一天。
“姐姐,都一年多了,你什么时候醒过来?我好想你。”姜暖拿脸蹭了蹭姜乔有些凉的脸。
“等你醒过来,我们一起去看爸爸,我上次去看爸爸给他带了他最喜欢吃的雪花酥……”
姜暖一直呆到晚上才走,将苹果放到姜乔的枕头边,“姐姐,圣诞节快乐。”
贺隋章已经在楼下等她了,姜暖一看到贺隋章就扑到他的怀里,撒娇道:“我手好凉。”
她把手往贺隋章的脖子里钻。
男人垂着眼看了一眼就任由姜暖撒欢,只不过在姜暖准备将手给抽出来的时候却被带着往下走了走。
姜暖:“???你耍流氓?!”
贺隋章:“嗯?你的手暖和了,总要让我收点报酬吧。”
姜暖控制不住的看向前面的司机,脸红的像是圣诞里的苹果。
贺隋章将文件放在腿上,在文件下的手紧紧的按着姜暖,一本正经的耍流氓:“他看不到。”
看不到也足够羞耻啊。
姜暖不愿意碰他,就收到男人疑惑的目光。
他怎么可以穿着最绅士的衣服,露出这样理所当然的表情。
姜暖浑身都烫了起来,在和贺隋章相处这么长时间早就知道对付贺隋章只能软着来:“你的佛珠太凉了,我难受,还硌着我。”
贺隋章抬起手腕,姜暖就立马抽回了自己的手。
贺隋章静静的看着自己的佛珠。
姜暖好奇的道:“你为什么要戴这个啊?”
“因为我信佛。”贺隋章轻声道。
姜暖才不相信,贺隋章怎么可能信佛。
“戴着它,好像才能将我身体里的另外一个人给压制住。”一个黑暗、无序的自己。
他的话没有说完,姜暖似乎就知道他剩下要说的话了,她轻轻的握住他的手。
贺隋章望着她,却忽然将佛珠给取了下来。
“现在我并不需要它了。”贺隋章将佛珠手串戴到姜暖的手上。
“为什么?”
“因为我有了你。”
她的手腕很细,佛珠戴上很宽松并不合适,但是姜暖却控制不住自己狂跳的内心。
春节之前,姜暖又一次见到贺隋章的爷爷,这次他并没有让她离开,只看了她一眼就转身走了。
姜暖却觉得这个老人突然之间比上次老了很多,仔细想想,他很像姜父去世前的样子。
贺隋章大概也意识到了,所以在贺老爷子让他们春节回去的时候,贺隋章答应了。
姜暖没想到贺隋章要将她带着。
“我去是不是不好啊?”姜暖有些踌躇。
“那你要一个人在家?”贺隋章只是随口一说,想到女孩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家里过春节的样子,就皱起了眉。
姜暖道:“我可以去找姐姐。”
虽然知道姜乔还在昏迷当中,但是听到姜暖这样说,他的心里还是带上了一丝醋意,脸上却还是平平淡淡的:“你要是真的不想去,那就算了。”
姜暖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她确实也想去看看。
贺隋章带着姜暖去贺老爷子那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贺家的老老小小都来了。
他冷眼看着那些人阿谀奉承的样子并不准备去搭理,倒是委屈了姜暖一晚上寸步不离的跟在他。
看到姜暖似乎对桌子上的蛋糕有兴趣,他才想到姜暖比他小了很多,他低声道:“喜欢就去拿,没有谁能阻止你。”
姜暖强忍着贺家大大小小的打量目光,稍微远离了一下贺隋章。
姜暖一走,贺隋章的二叔贺斌就凑了过来,他嘴里咬着烟,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隋章啊,你这是栽在这丫头身上了?我可是第一次见你带别人回来啊。”
姜暖的不同贺隋章早就察觉了,但是却一直在自欺欺人。
不过这些就不必告诉贺斌了。
贺隋章摩挲着自己的手杖:“不过是个小玩意,带回来让她见见世面,二叔不必在意。”
贺斌长长的哦了一声:“我还以为这丫头要成为你弱点了呢。”
贺斌意有所指的话让贺隋章心中涌现出一股怒意。
现在爷爷身体不好了,这些人就要跳出来了?
贺隋章看着不远处正在拿蛋糕的女孩,眼里带着漫不经心的笑:“二叔,不过是玩玩而已,你想的太多。”
“行,二叔想多了,不过隋章啊,你还是多照看照看她啊。”
等到贺斌走了,贺隋章紧握手杖的手才松开。
他站了一会才觉得姜暖拿蛋糕拿的太久了,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脑袋:“怎么这么久?”
姜暖回过神,浑身血液仿佛重新流淌起来一般,她笑了笑:“没什么,蛋糕太好看了,刚刚看入迷了。”
贺隋章陪着姜暖聊了一会就被贺老爷子给喊走了。
姜暖站在那,却已经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只低着头想着贺隋章刚刚说的话。
她离的根本就不远,他们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他那样说难道真的不怕她听到吗?
还是那本来就是他想的?
姜暖的手心一片冰冷。
贺隋章回来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好,却还是维持住了一贯的风度。
这个春节过了没多久,姜暖就听到一些风言风语。
说是贺隋章要和人结婚了。
姜暖并不觉得贺隋章要和她结婚,但是她却对贺隋章要结婚的对象并不感兴趣。
她每设计服装时间都不够,哪里有时间去想贺隋章的事情。
这是贺隋章也听到那些传言之后回来问姜暖,姜暖的回答。
但是她在毁了第三件手稿之后,最后颓然的坐在地上。
都是骗子。
她在骗她自己,她怎么可能不在意。
家里开着暖气,她赤着脚去厨房倒了杯水。
黄成柯似乎找贺隋章有事,两个人一直呆在书房里。
她忍不住的放轻了脚步往书房门口走去。
书房的隔音效果很好,姜暖什么也听不到,她放弃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却画着画着睡着了。
恍惚中门被打开了,熟悉的味道包围住她,她毫不排斥的往贺隋章的怀里缩了缩。
黄成柯站在贺隋章的身后,看着少女明显依恋的样子忍不住的开口道:“贺隋章,你真的要和那个女人结婚吗?我觉得对付你二叔没必要。”
贺隋章步伐不停,声音冷淡平静:“爷爷生病了,他想要我结婚,再说早晚都是要结婚的。”
但是他不可能和她结婚。
姜暖躁动了几个月的心倏的平静下来,她都有些佩服自己能一下子就看出真相。
她回忆了起贺隋章见到她的第一眼。
那是对不值得一提玩物的眼神,是想放在掌心逗弄的宠物,是困在爱情里的金丝雀。
至始至终,她都是一个玩物。
姜暖病了。
整个人都虚弱不堪,但是贺隋章却很忙,忙的没办法回来,她索性就放纵自己不吃药。
可能失恋的感觉就是这样?
姜暖昏昏沉沉的听着贺隋章在电话里的仔细叮嘱,心里泛不起一丝涟漪,只敷衍的说着好。
挂完电话,她就睡着了,最后是被房门外噼里啪啦的声音吵醒的,外面闹哄哄的,像是进来很多人。
她还以为是贺隋章回来了。
姜暖的脸烧的绯红,打开门看到冯安涵的时候,瞳孔忍不住的皱缩起来。
冯安涵将这个房子里的沙发给换了,又指挥着佣人在四处放在百合花,把原本的茉莉花给扔了。
姜暖冷眼看着冯安涵像是女主人一样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冯安涵看到所有的茉莉花都扔了,才舒了一口气,大度的看着姜暖:“呀?姜暖你怎么在我未婚夫这里啊?难道是想提前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你怎么在这里?”姜暖气息虚弱。
冯安涵一眼就看出姜暖在生病,眸子里带着嘲讽:“我在这里不奇怪啊,奇怪的是你呀,你为什么在这里?”
姜暖看着冯安涵的脸,一言不发的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将门砰的给关上了。
冯安涵也不生气,笑眯眯的离开了。她好不容易讨好了贺老爷子,现在贺老爷子要贺隋章和她结婚,她只需要等待就行了,等到时候姜暖再怎么样不还是要滚蛋。
她甚至庆幸贺老爷子生病了,不然贺隋章还不会那么听话。
姜暖回到房间生着闷气,她实在是想不明白按贺隋章的性格,就算想要联姻也不会找冯安涵,难道是因为贺老爷子?
同冯安涵相比,她确实什么也没有。
贺隋章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整个家里变了,房间里多的百合让他想吐,他冷着脸站了一会才重重吐出一口气,往姜暖的房间里走去。
姜暖果然还在发着烧,贺隋章心里的火越来越大:“没吃药?”
“不想吃。”姜暖没什么力气的道。
贺隋章不听姜暖的话,强制的让她吃了药,结果才刚刚松口气,就看到姜暖眼角的眼泪,他怔愣的替她擦掉:“刚刚弄疼你了?”
姜暖摇头,带着泣音的道:“你真的要和冯安涵结婚吗?”
贺隋章嗯了一声,语气平静的理所当然:“我和谁结婚都不重要,就算结婚之后,我还是会和你住一起。”
姜暖的心像是被狠狠扎了一下,浑身的力气彻底被抽走了。
结婚之后还和她住在一起?
她是他包养的情人?
姜暖听到贺隋章的话,抗拒的推了推贺隋章,但是她在发烧力气跟小猫似的,根本推不动。
贺隋章反而将姜暖搂的更紧了:“生气了?我下次不会再让她过来了。”
姜暖没力气挣扎,只能任由贺隋章抱着。
睡到半夜,药效起了作用,姜暖难得的有些清醒,却听到贺隋章在接电话:“现在过去?”
“嗯,爷爷好像很难受,我好害怕,你能来陪陪我吗?”女人娇弱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姜暖闭着眼睛静静的躺在那里,贺隋章明明就在她旁边,她却觉得他离她很远。
贺隋章皱眉:“爷爷现在什么情况?”
“好像呼吸有些急促,呜呜呜……”女人说的不清不楚,又哭了起来,“你快来,好不好?”
冯安涵耍的小把戏,贺隋章和姜暖都明白,但是他掀开被子,准备过去。黑暗里却突然被冰凉的小手给抓住了,姜暖的眸子在黑暗里很亮:“能不能不去?”
他安抚道:“姜暖,她在爷爷那边,我怕爷爷有事。”
姜暖摇头,声音带着祈求:“贺隋章,我可以帮你,我很聪明,我可以帮你处理公司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和冯安涵联姻?”
贺隋章没想到姜暖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看着姜暖,揉了一把她的头发:“你还小。”
他拒绝了她。
姜暖松开了手,指尖搭在他的手臂上,声音逐渐平静:“贺隋章,我很难受,你能不能别去,陪陪我,我也很害怕。”
贺隋章低头亲了一下姜暖的脸颊:“你的脸色好了很多,乖,睡一觉我就回来了。”
他走了。
姜暖的指尖彻底冰凉下来。
她确实很难受,体温降下去了,但是她肚子里却在绞痛,在贺隋章关门之后,痛的她蜷缩在床上,浑身都是冷汗。
她哭的虚脱,却没有人安慰她。
说好很快回来的男人一夜都没有回来。
大概在她哭的时候,他正在安慰另外一个女人。
姜暖睁开眼睛的时候,脸颊上是一片濡湿。
手机铃声响了,姜暖神色恹恹的拿起手机看到一个陌生的号码。
在听到那边发出第一个气音的时候,女孩忍不住的痛哭出声。